夜晚的風特別的涼,涼到徹骨。
深灰色的天空總是泛著冷色的光,令人不能忘懷。
蛙叫在繼續,擾人清夢——
“盧將軍,您不能進去,這裏是妃嬪寢宮!”
“通融一下,她受傷了……”
盧秉承懷中的人兒輕吟一聲,緊緊抓著他的衣襟,蒼白的唇微微抖著,還有著一絲意識:“放……放我……下來吧……別……別讓人……為難……”
“我會解決……傻瓜,你自己都這樣了,還在擔心別人。”盧秉承對上她的目光,帶著疼惜。
銀絲也是不忍心,看著花蕊身上的傷口,皺著眉,躊躇著。
“有什麼事本將軍擔著!滾開!”他沒有耐心在讓懷中的花蕊苦苦疼痛著,顧不得那麼多,他對著銀絲嘶吼一聲。
這一嘶吼把殿內的白落給吼了出來。
“讓他進來。”
“可是娘娘……這萬一讓皇上知道……”銀絲還是心有餘悸。
她卻淡然一笑,“盧將軍不是都說了,有什麼事他擔著麼?”
也不知是白落有心通融還是她真的心那麼狠?這個不得而知……
把花蕊放到床榻上之後,他跪下:“求娘娘請個太醫為她診治!”
她坐下撫了撫花蕊額上的發絲。
她讓銀絲出去,特意去找盧秉承救花蕊。並且告訴他——救到了很可能會被有心人傳出去,免不了被罰。
這種夜晚,一個大將軍抱著一個小宮女大刺刺的來到太醫院未免太過引人注目。
代價便是結果他自己承擔。
“銀絲,去太醫院找千太醫來。”
轉而看花蕊。她明顯已經痛暈了過去,身上的衣裳已經破碎的大小不一。原本細嫩的肉也被咬的深深淺淺,早就失去了原本的活力,像個破碎的木偶一樣,沒有生氣。
她忍不住輕撫她的傷口,又是心疼又是惱火。
“是誰幹的?她到底是對花蕊做了什麼!”
“是吟嬪娘娘,微臣去的時候她已經被那一整池的水蛇給咬的——”說到這裏,盧秉承梗咽了一下,所有的語言都被心疼吞噬了去。
光是白落想想那一整池的水蛇就感覺很可怕,更何況是盧秉承親眼看到那個場麵。原以為吟嬪隻是壞而已,沒想到卻是壞的令人發指!
吟嬪——
白落冷冷一笑,她終於明白吟嬪為什麼要對花蕊下手了!
這麼快報複就上門了。
過了一會,銀絲和千太醫上門來。
請安過後,千太醫看了眼跪在下首的盧秉承又看了眼坐在床沿的白落,心中好多疑問卻不能說。
千太醫今年也是高齡了,這段時日來都是他照顧白落的病情,所以算是白落的私人太醫了。而他也明白,皇宮裏頭的很多東西一輩子都不能開口的。
把好了脈,開了藥方。千太醫站起身,道:“娘娘,那位姑娘沒什麼大礙,就是嚐過了撕心裂肺的疼痛而暈了過去。老臣開點藥,內服外用,月內就能康複。”
“撕心裂肺……”白落喃喃。
“是。老臣看了那位姑娘的傷口。光是手臂上就有幾百道的口子,更別說身上了。能做到撕心裂肺的疼痛的恐怕也隻有水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