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氣溫陡降,而原本熾烈的焰火也隨著深夜的來臨而漸漸地失去原有的熾燙,隻有弱弱的餘溫環繞在冰冷孤寂的山洞裏。
一雙好看的如雨後晴空般湛藍的眼眸看著林晨媛,在燃燒的餘暉中你可以看見一張成熟中帶著三分稚氣卻極其帥氣的臉龐,以及那一臉的探究!
林晨媛不自覺地動了下身子,試圖找一個舒適的位置。那人看著林晨媛孩子氣的動作,下一秒將身上的披風卸下,披在了林晨媛單薄的身體上。然後又找了一些幹枯的樹枝與稻草回來,將即將熄滅的火焰重新點著,然後靜靜地看著熟睡中的林晨媛。
那人有些不解,明明害怕卻強裝堅強;明明一無所有,卻還強裝闊氣,將自己唯一可以用的馬車送給陌生人;明明有太多的悲傷,卻仍可以笑著麵對別人。這個少女究竟是怎樣的人呢?
看著那張不安的睡顏,不自覺地靠過去,然後給她一個溫暖舒適的港灣,即使短暫,卻依舊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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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兒,你究竟在哪?”暈黃的燈光下是一張略顯疲倦的俏顏,對著清冷的臥室喃喃自語,“如果這是你所希望的,那麼如你所願,隻希望你可以回來!明天便是我的婚禮了,你會回來嗎?”
“曦兒,你聽見了嗎?你會回來嗎?不管以何種身份,隻要讓我知道你一切皆好,我就心滿意足了!”
“曦兒,要是可以,我寧願我們永遠不要回來,隻有我和你,我們隱居起來,好不好?”
……
一聲又一聲深情地傾訴,一聲又一聲略帶痛苦的悔恨誓言,可是,回應他的隻有滿室的孤寂以及那早已暗淡的胭脂畫卷和畫卷上那一闕後來補上的《浪淘沙令》詞: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
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他不知道她是以怎樣的心情將這首從天朝傳來的詞題上去的;而他也不知道,她當時甚至有過死的念頭,隻是因為不願離開他;他更不知道的是,那一次的放手隻是把他們推入了無底的深淵。倘若知道,他會不惜一切將她留住!
隻是諷刺的是,我們往往在做出決定時,總是自以為是地認為做了最好的選擇,直到,傷痛不可避免地出現!但是,我們又如何知道你若做了別的選擇結局便會不一樣呢?
或許最終兜兜轉轉依舊會回到原來的那個點,隻是時間的長短而已!
既是如此,我們能做的也隻有不斷地向前走,在意識到某個錯誤時,勇敢地結束那個錯誤,然後努力開始新的生活!
他愣愣地看著那個“客”字,難道我們隻是彼此生命裏的匆匆過客嗎?若是這樣,八年的相知相守又算什麼呢?若是這樣,曾經的誓言難道真的如過眼雲煙般隨風消逝了嗎?
“客嗎?好一個“客”字,我於你隻是匆匆過客,隻是一個不該遇見的過客嗎?那麼我又何必執著?”這樣悲傷地呢喃著,最後竟然突兀地發出了狂亂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