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連連點頭,一如初次見到自己的娘親時的樣子,那時他隻是個四歲大的孩子,縱使現在他已長大了,可是,他的動作還是和四歲時一樣,帶著欣喜雀躍,還有一些不確定。
“娘,你這次是來接小星痕嗎?”問著當初一直想問而不敢問的問題。當年,因為他還小,所以隻能用稚嫩的小手拉著母親的衣角,強忍著淚水道:“娘,不要丟下小星痕好不好?我保證會乖乖地,不信,你問師父!”
似是怕母親不信,才四歲的小孩一手拉住母親的衣角,一手對著身旁的師父哽咽道:“師父,你告訴娘小星痕有多乖!”
然而師父隻是陰沉著臉對著泫然欲泣的他冷冷道:“放手,你娘該走了!”
乖乖地放開緊抓的一角,然後忽又抬起頭來對著自己的母親道:“娘,你下次什麼時候來看我,小星痕會去籽洞那接你噢!”
少婦明顯的一怔,隨即眼神裏露出了極其複雜的神情,喃喃道:“什麼時候,等小星痕長大時,娘親就會來看你!”
“好,那小星痕要快快長大!”小小的稚子開心地道,還想問下次來時是不是就會把小星痕接走?
然而少婦卻已輕撫著稚子的臉道:“小星痕要聽師父的話噢!”
“嗯!”了一聲,還不忘乖巧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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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晨媛想她是瘋了,要不怎麼會隨著感覺走入這越來越熱的猶如地獄之火般炎熱的沙漠之中。不自覺地用手遮住額頭,看向那一方白的刺眼的天空,強烈的光線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烈日烘烤著大地,此刻置身於其中的林晨媛就像蒸籠裏的饅頭般冒著霧氣。汗,順著臉頰往下流,用手剛剛擦去遮住視線的汗,身體裏的汗又不斷地往外冒,於是幹脆不管那些鹹鹹液體,任由它們落入眼睛、流入嘴唇。由於身體水分大量地流失,林晨媛覺得越來越渴,那種渴望飲一瓢清涼之泉的渴望也越來越濃烈。隻是,這種濃烈的感覺並沒有讓林晨媛產生更多的勇氣,而是讓她懷疑之前的決定真的正確嗎?
誠然,在這樣殘酷的環境中,任誰都會心生懷疑,也會生出莫名的絕望的情緒,即使隻是一瞬間,但仍不可避免。
林晨媛看著茫茫的沙漠在陽光的照耀下映射出金燦燦的光澤,嘴角不禁流露出自嘲的笑容,此刻後悔有什麼用呢?是呀,此刻,她能做的,隻有不斷地向著太陽的方向前進。即使明知那是一條不歸路,仍然要往前走。
人,有時就是這樣,明明知道前路渺茫,卻還是願意聽從心的呼喚,隻因一旦轉身,心會更加迷茫,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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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宇炎靜靜地坐在書桌前,蕭江飛鴿傳書說已經將雪兒安全送到蘇家別院了。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來,然而心裏卻還是忍不住擔心。自從她中咒之後,他就一次也沒有去看望過她,他想這樣,她就不會再受到傷害了。他不是沒有看到每次蘇雪沒有見到他的失望表情。隻是,他不能,他必須要克製自己,否則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一想到蘇雪受到的傷害,蕭宇炎的眼眸就會射出如魔鬼般犀利恐怖的眼神,他恨,他又怎能不恨?那個是他的母親,卻也是逼他至深的人,她難道一直想掌控他,掌控著蕭家嗎?不,他一定要成為蕭家真正的主人,然而要成為蕭家真正的主人,他就必須得到血魂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