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和不累看著眼前恐怖的情景,眉頭緊鎖。林晨媛看著那些死去的人,眼裏有著哀傷,雖然她是個醫者,死亡於她而言隻是家常便飯,而她也早已看慣了這種死亡的場麵。可是,看慣了不代表就能習慣,就能認同!
盡管如此,林晨媛很快便隱藏了眼裏的哀傷,她慢慢地走到那些人的身邊,然後將這些死屍一個個地翻過來查看,不死和不累並沒有阻止她,他們知道她在找那個名喚光希該被處以絞刑的男子。
林晨媛每翻一次,她的心就提到嗓子眼,害怕恐懼瞬間攫住她的心,當看到那個人不是時,心裏的石頭才放下。可是下一刻,看著身旁的另一具死屍,她再次經曆之前的感覺。
所有人都翻過來了,林晨媛不禁鬆了口氣,沒有光希。可是,她茫然四顧,光希你在哪裏呢?
這時不死走過來,問道:“丫頭,沒找到嗎?”
林晨媛搖了搖頭。
不累安慰道:“沒找到就表示活著的希望很大!”
林晨媛勉強笑了笑,笑容很蒼白,她看著不死和不累痛苦低吟:“是我害了他,是我!是我害了他,若不是我執意離開,現在他還應該在崖底無憂無慮地生活。是我的自私害了他,我自私地隻考慮自己,卻沒有考慮他能不能適應這個世界。我執意要恢複記憶,可是,記憶呢,原來那麼痛苦!我……”
不死看著林晨媛痛苦不已的神情,走上前去握住她的肩膀,柔聲道:“丫頭,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但是隻要一天沒有找到他的屍體,我們就應該懷抱希望——他沒有死的希望。丫頭,不要再責怪自己了,他也許並沒有怪你!”
“可是,……”林晨媛想起那晚她在他的身下承歡,淚水忍不住往下流。那時她是怎麼了,她該阻止的,可是她居然……
“丫頭,相信我,他會沒事的!”不死緊緊地握住林晨媛的肩膀,若不是不死的力道,林晨媛怕早已攤倒在地了。
林晨媛抬頭,盡管眼裏依舊有著淚水的痕跡,但是眼中卻閃動著希望。是的,若是她自己都放棄希望了,那就表示她相信光希已經離開她了。不,她不相信,她也無法接受那個纏著她喊姐姐又問東問西的光希就這樣沒了。她相信她一定會找到光希,就如她堅信一定能找到星痕一樣。是的,她不能自己先放棄希望,即使那個希望渺茫到如大海撈針,但隻要還有希望就好!
林晨媛看著不死和不累,轉而又看向那些屍體,眼裏有著悲鳴,她沉聲道:“兩位師父,我們把他們安葬了吧!”
“安葬,小丫頭,你瘋了嗎?”不累聽到林晨媛的提議,覺得很難理解,“他們可是要殺你弟弟的人,你還要幫他們收屍嗎?況且,我隻是答應你來救人的,可不是來埋屍的!”
“不累師父最好了,你忍心讓他們橫屍荒野嗎?”林晨媛對著不累楚楚可憐道。
“得了小丫頭,你就會讓你師父做勞力!”不累嚷道,“真是不劃算,早知道不收你這個徒弟了!”
“晚了哦,不累師父!”林晨媛衝不累眨眨眼。
不死見林晨媛似乎已經想清楚了,便沒有再說話,他靜靜地觀察著那些死人:沒有刀劍的傷痕,也沒有被暗器射到的痕跡,更沒有中毒的跡象,可是他們就這麼死了。到底怎麼回事?
林晨媛、不死和不累將所有人埋葬完後已經日落西山了。此時離巢的鳥兒也匆忙地趕回家,饑餓的野獸也開始出來覓食。
林晨媛看著不死和不累,剛想說什麼,不死卻忽然說話了:“不累,武林大會你和丫頭去,我還有事。”
“混蛋,你可是武林盟主,你都不去我去幹嘛?”不累看著不死,嚷嚷著。
“丫頭,你先暫代盟主一職!”不死笑看著林晨媛,剛剛她對於這裏情況的處理以及她的鎮定還有那種悲天憫人的胸懷讓他相信她可以處理好接下來的事。
“我”林晨媛想說自己對於武林一無所知,不能接下這麼重的任務時,不死卻拍了拍林晨媛的肩,語重心長道,“丫頭,一個人若想永遠歡笑不易,但一個人若能令別人歡笑更不易,我相信你懂得,丫頭!”
林晨媛凝視著不死,眼神複雜,良久才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師父!”
不死笑了笑:“丫頭,我知道你懂的,因為我們是一類人!”
然後轉身對著不累道:“不累,丫頭就拜托你了!”
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不累從不死的神情中已經知道事態的嚴重性,他這一次認真地點了點頭。
道了聲珍重,然後各自奔向自己該走的路,即使前路漫漫,隻要還有讓你值得走下去的人那就不要停下前進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