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掌門,你怎麼了?”林晨媛慌忙放下手中的藥丸,欲上去查看,卻被那人冷冷地怒喝道:“你這個妖女!”
門外巡邏的人聽到房內的動靜,匆忙推開門進來,甚至忘了該有的禮數。
門轟然而開,那人愣愣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血沿著莫掌門的眼睛,鼻子還有耳朵不斷地往下流,而莫掌門臉上的神情更是恐怖。
窒息,憤怒,恐怖,在這個狹隘的空間裏肆意蔓延,直到燒了那人的四肢,他才猛然醒悟,大喊道:“快來人,救命,妖女殺人了。”
這一聲叫喚引來了很多人,一時間,矮小陰暗的室內充滿了人影和吵雜聲。
林晨媛愣愣地看著自己碗裏的藥,怔愣到此刻才意識到什麼,她拿起藥丸放在鼻邊嗅了嗅,隨即取下秀發上的銀簪,插入藥碗裏。
愕然,不敢置信,銀簪上的黑色顯示這碗藥裏有毒,那麼下毒的人是誰?自始至終,都隻有她一個人碰過這碗藥。
下毒的人是我?
林晨媛看著眼前發黑銀簪,喃喃自語:“難道是我下的毒?”
雖然這裏吵雜不已,可是,林晨媛的喃喃自語還是有人聽見了。
莫悔的眉頭皺了皺。
不死眼中的情緒極其複雜,他看著林晨媛似乎想把她看穿一般,隻是,最終他隻是垂下了頭,不發一語。此刻,已經不是原諒不原諒的問題。
傷口可以愈合,可是那隱藏的傷疤怎麼也無法從心中抹去,這就像缺失的信任,一旦產生懷疑,真的很難再回到那完全的信任。
莫悔看著眼前的景象,又看了看不死,自是了解不死心中的想法。於是沉聲道:“除了各派的掌門人和各派的主事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擁擠的人群開始散去,隻是,在這離去的人群中,有人若有所思地看著蕭宇炎,那眼神中有著質問,可更多的是不解。
那個向蕭宇炎投去不解目光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與蕭宇炎在林中密談的小沙彌——攝。
攝不懂,他明明將一切計劃都告訴了蕭宇炎,而蕭宇炎也說過他不得不管武林裏的這些事。而此刻,蕭宇炎卻坐山觀虎鬥又是何意?
攝不禁懷疑,做事如此詭異難以琢磨的蕭宇炎,他真的能夠幫助自己離開暗夜盟?
還是他把自己再一次賣給了蕭宇炎這一個如魔鬼般的男人?
蕭宇炎,我能夠信任你嗎?你值得我相信嗎?
蕭宇炎自是沒有忽略那抹若有所思的神情,而他隻是看著那個小沙彌,眼裏散發著淡淡地光。他知道攝這個小沙彌此刻的想法,隻是他不打算解釋,他隻是凝視著愣在那裏的林晨媛。
林晨媛,當你知道真相後,你能一笑而過嗎?
林晨媛,當一切都針對你時,當所有人都不相信你,當你被誤解,當你心中充滿憤恨時,最後真相大白,你能原諒這些人嗎,你能放下心中的憤怒嗎?若是能,我便放下對你的恨。
放下仇恨,誰都會勸說別人,可是,當那份仇恨與你自己切身相關的時候,你還能放下嗎?
當這場掠奪中,你真正失去了你的師父,甚至展星痕,最後,你能放下對這些人,包括對我的恨嗎?
林晨媛,這是你的轉機,也是我的轉機,我對你的恨是繼續還是就此終結,結果取決與你,而不是我。
當你的逆鱗被觸犯時,你是否可以一笑而過?我等著你的答案。
“林施主,怎麼回事?”莫悔低沉著聲音問,可見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林晨媛搖搖頭,緩聲道:“自始至終都是我經手這碗藥的,根本沒有其他人碰過。”
“妖女,是不是你幹的?”衡山派掌門怒問著,眼裏除了憤怒外,還有恐懼。此刻,他早已忘了他的命是眼前的人救回來的,有的隻是恐懼衍生的憤怒。在死亡麵前又有幾個人能真正無畏呢?
相較於衡山派掌門人的怒發衝冠,其他門派的掌門人倒是顯得沉著許多,但這也隻是表麵而已。
“林姑娘,你能給我們一個解釋嗎?”梅山派掌門人還算鎮定地問道,可是,手心裏的汗液還是泄漏了他內心的不鎮定。
毒,無色無味的毒,簡直讓人防不甚防。尤其是在他中了毒蠍散之後,對於毒,從心裏產生一種恐懼,雖然他不斷地暗示自己毒並不可怕。可是,對於毒的恐懼卻是如嵌入心底一般,任他怎麼說不害怕,下意識地對於毒產生莫名地恐懼。
他看了看其他掌門人,發現他們與他無異,心裏又不由得鬆了口氣。
武林中的人就是這麼奇怪,明明珍惜生命,卻為了所謂的名譽,假裝將生命看的無所謂,以顯示其英雄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