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陽光不知疲倦地照射著一片白皚皚的天地,街道旁,田野裏有些地方的積雪已漸漸融化。
縱是寒冰也有消融的一刻。
官道上,林晨媛望著自己母親、珊珊姐和雲兒她們乘坐的馬車漸行漸遠,直到再也看不見,她依舊望著那馬車遠去的方向。
陽光照在行人的臉上暖洋洋的,說實話,這是一個適合端把椅子,三五數人坐在牆角邊閑話家常的天氣,卻不適合遠行。
“既然不舍,又為何非要讓他們走呢?”慵懶的聲音中掩不住淡淡的涼意。
林晨媛沒有回頭,隻是依舊看著馬車遠去的方向,良久才抬起自己的纖纖玉手,遮住自己的額頭,望向和煦卻依舊微微刺眼的陽光,笑道:“今日陽光甚好!”
來人愣了片刻,可隨即道:“是很好!隻是雪融天涼,空氣中難免帶了一點點的涼意。”
看著林晨媛越發單薄的嬌軀,來人忍不住加了一句道:“林姑娘應該多穿一些才是!”
沒想到他會說這麼一句,林晨媛凝望著天空清澈而掩不住悲傷的眸子,有一瞬間的迷茫,可是很快,她便恢複如常,慢慢地轉身,看向俊美的男子,嘴角邊盛開一朵如空穀幽蘭的清雅而孤獨的絕美笑容,道:“丁公子為何會在此?”
她在說這句話時微蹙著眉頭。她不懂為何眼前異常俊美的男子自從昨日清晨後就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即使他隻是靜靜地跟著她,什麼話都不說,林晨媛依舊覺得不自在,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麵前她總有種被看穿的感覺,而她極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尤其是當她偶爾回頭望向他時,常常會瞥見他用一種她難以理解的的灼熱目光看著她,那時,她原本平靜無波的心就沒來由得煩躁起來。
可是,他那樣的目光又不同於蕭宇炎充滿欲望和狩獵氣息的眸光,那是一種極其複雜的目光,複雜到她不敢也不願去想。
然而對於林晨媛的不悅,俊美男子隻是輕輕笑道:“若是我說,我正好閑來無事,正好逛到這兒,你信嗎?”
林晨媛淡淡地笑了,隻是那笑容讓人覺得恍惚。過了片刻,她歎息道:“丁公子,你不用緊盯著我,我不會做出任何傷害蘇雪小姐的事!”
她不會做出傷害蘇雪的事,卻要奪走她所愛之人的性命,這樣算不算一種變相的傷害呢?她知道這對蘇雪是一種傷害,可是對眼前異常俊美的男子來說應該不算吧,他怕的隻是她傷害蘇雪!
俊美男子偏著頭,清澈深邃的眸子裏倒映著林晨媛淡漠疏離的孤寂身影,眼瞳深處閃過一抹心疼,然而,卻終是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用一副若有所思地神情凝視著林晨媛許久許久。
“丁公子若無其他事,請允許我先行一步!”對於他若有所思的打量,林晨媛隻是用緊蹙眉頭來抗議,麵上卻什麼也不曾說。
見林晨媛一副視他為蛇蠍的樣子,俊美男子忍不住歎了口氣。他本是不喜歎氣之人,可是,遇到她他就莫名地想要歎氣。
雖然知道自己不會愛上她,可是,卻依舊想要好好地疼惜她,好好地嗬護她!
“你的話,我能信嗎?”他看著她,眼裏有著探究,她清澈的眸子裏隱藏著化不開的悲傷,還有一絲不畏懼死亡的決絕,也就是這抹決絕讓他放不下心來,以怕她傷害蘇雪為由跟著她。
“信與不信,並不是我能管的,若丁公子不怕惹人閑話,我是無所謂!”她望著他,眼裏有著淡淡的自嘲。
他一愣,為她故作堅強心疼,可終究什麼也沒說。
若不是無巧不巧查到禦劍山莊和“暗夜盟”的叛徒有聯係,他也不會易容來到禦劍山莊。若是不來,他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她為了救他的事忍受多少的閑言碎語與傷害!
是否因此,他才越加的放不下她呢?
也許無關愛,隻是一種責任!可隨即,他又自嘲的笑了,他這一生居然也有想要負責人的人!
林晨媛望著眼前俊美男子一臉沉思、不避不閃的樣子,微歎了口氣,雖然可以無視他跟在後麵,可是終究不習慣被一個陌生人跟著。於是為了讓他相信自己的話,她緩緩地舉起右手,指天為誓道:“我發誓,若是我做了傷害蘇雪的事,我必將”
她的話沒有說完,嬌豔水潤的櫻唇就被一根纖長而帶著涼意的手指覆住。俊美男子看著她,一字一句,異常嚴肅道:“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要用你自己作為詛咒的對象,否則,我會心疼的!”
他的眼神異常的認真而炙熱,這樣的認真和炙熱灼痛了林晨媛的眼,她咬著唇偏過頭去。
指間細細的薄繭摩挲著嬌嫩水潤的櫻唇,讓林晨媛的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那種感覺,好似某一種意識忽然蘇醒,卻又在瞬間變得模糊。
蕭宇炎站在望月閣裏,冷冷地看著站在雪地中的一對男女。此刻,俊美男子的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嬌柔女子的嬌顏,嬌柔女子則是溫順地任由俊美男子輕撫著自己細致清麗的臉龐,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