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林晨媛感覺自己正置身在一片白茫茫的迷霧之中,然後,一眨眼間,迷霧幻化成萬千吞噬一切的黑暗。
身體不受控製地墮入無垠而深沉的黑暗中。
心如被萬千螻蟻啃噬著,悶悶的,怎麼也透不過氣來。
誰來救救她?林晨媛在心中無力地呐喊著。
然而,回答她的隻有無邊的暗黑和雜亂的迷茫。
恐懼如一隻惡魔的魔爪,緊緊地捏住她的咽喉,令她無法呼吸;無言的痛似萬千糾纏的絲線,將她緊緊纏繞。
任憑她怎麼努力,那恐懼和痛苦都掙不開,甩不掉。
她隻能不斷驚恐地往後退著,企望能夠逃離眼前厚重的迷霧。
“啊!”猛然撞到什麼,她的身體在一瞬間失去平衡,她安靜而任命地閉上眼,祈望著與冰冷大地地接觸能讓這一場無稽的惡夢醒來。
“快醒來吧!快醒來吧!這一定是夢,一定是一場夢!一定隻是一場噩夢!”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催眠著自己。
可惜,天不遂人願!這個世界多的是你以為是現實的東西,他隻是海市蜃樓;你以為是虛幻的東西,他卻是切切實實的真實!
亦如此刻!
林晨媛柔軟的嬌軀並未與冰冷的大地相接觸,而是跌入一個異常寬闊而溫暖的胸膛內。然而此刻,這具溫暖而寬闊的胸膛對林晨媛而言卻是猶如地獄一般。
迷茫的眼對上那複雜而冰冷的瞳。
她如驚慌失措的小白兔般用力地捶打著眼前凶猛的大灰狼,恐懼而絕望地大喊著:“放開我!放開我!快放開我!”
“已經來不及了!”毫無起伏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屋頂回蕩著。
在林晨媛尚未厘清這句話的深層涵義時,蕭宇炎便已然有了行動。
腰中的劍不知何時已離了劍鞘,隻見森冷的寒光一閃,便是來不及掙紮就已睜大眸子死去的身體。
血再一次染紅了林晨媛的臉,浸寒了她的眼。
茫然地望著那些來不及驚叫,便已睜大恐懼的眼,赫然死去的人,林晨媛的身體止不住地劇烈顫抖著。
“惡魔,惡魔,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蕭宇炎,你這個惡魔!”淚水迷失了她的視線,也迷亂了她的心。
一切的一切都變得無法控製。
“惡魔!那也是為了你!不管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他們都不能活著出去!”說話間,蕭宇炎淩厲而嗜血的雙眸已然注視著方琴蒼白的臉。
“姨娘,看在你是我父親小妾的份上,也看在你告訴我真相的份上,我讓你選擇一種死法!”他如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說著冰冷無情的話語,卻帶著施舍的語氣,仿佛,他這般是對眼前即將死去的女子的一種恩賜!
驚恐、恐懼在方琴蒼白的臉上一閃而過,隨即,她大笑著,聲音裏是毫不掩飾的瘋狂:“莊主,你這樣做,是否意味著你也承認了林丫頭是你的妹妹!你們幹了天下大不韙的苟且之事?”
“現在,怎樣,你要殺人滅口嗎?”她頓了頓忽又道,“你能遮住天下悠悠眾口嗎?”
蕭宇炎冷哼,臉上帶著嗜血的殘忍笑容:“真是我的妹妹又如何,今生,她隻能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我蕭宇炎的妻,你以為我會在乎那些流言蜚語嗎?那些流言蜚語越甚……”
他忽然望向林晨媛,眼神裏有著報複的瘋狂,然後低低地笑道:“曦兒,我知道你便會越痛苦!你知道嗎?我有多麼享受看著你痛苦的神情,也許那般,我才能感覺自己也是活著的!”
“你這瘋子,你這惡魔!蕭宇炎,為什麼這麼恨我?”林晨媛無力地咆哮道。
“想知道嗎?”蕭宇炎大笑著,然後緊緊地將林晨媛擁在懷中,“因為我愛你呀!”
“不,應該說我的前世愛你,今生我隻愛蘇雪!”他複又喃喃道。
林晨媛猛地搖著頭,被蕭宇炎緊緊擁住的嬌軀隻能如暗夜中悲憫的殘月般無助地顫抖著。
“姨娘,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對我已經無所謂了!記住,林晨媛今生隻能再有一個身份,那便是我的妻!我蕭宇炎的妻!”蕭宇炎獰笑著,望著方琴的眼裏帶著惡魔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