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晨來得晚,周末的天氣比工作日還要糟糕,工廠附近一片灰蒙蒙的,出租屋交錯著頹圮的身姿。幾乎看不到炊煙,也沒有人跡,清冷的巷子,蜘蛛瑟縮在簷角織網。
天色漸漸明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硬板床上的人吵醒。
她拿起蓋在被子上的大衣披上,搓了搓手,欣喜的開門。敲門的是兩個男人,為首的一個相貌樸素憨厚,微弓著背,客氣的問道:“您好,請問您是白玲小姐嗎?”
她茫然的點點頭,身體抵著門縫,一麵打量著兩個人,一麵猜測兩人的目的。興許是藍天的朋友,來找藍天的吧,和他們說一聲藍天回老家了自己就可以繼續睡覺了。
站在後麵那個人身材挺拔,皮鞋擦得鋥亮,寬寬的灰色呢子大衣上一張薄唇抿成好看的線,看不見眼睛,黑色的英倫風禮帽遮去半張臉。白玲裹在大衣下的身子輕微抖了一下,那個人的氣質給人一種壓迫感。
前麵的男人看見白玲排斥的眼神,趕忙解釋說,“白小姐,您不要誤會,我叫老王,這是我家少爺。我們沒有惡意的,就是……”,老王為難的回頭看了看自家少爺,這會還在耍酷走高冷路線呢,可是老王壓根就不知道怎麼開口啊。
白玲聽見少爺二字本能的討厭的皺皺眉頭,“你們沒事的話,請回吧。”
“你跟我們走。”
禮帽下的薄唇冷冷的開了口,毫不客氣的命令著。
白玲瞥了他一眼,“為什麼?”
“想知道藍天真正在哪就跟我們走。”
白玲一聽是藍天神色變得緊張起來,立刻又隱藏好,“你們是藍天的什麼人?”
老王看了看表,小聲嘟囔了一句,“少爺,快要七點半了·您……”
沒等白玲反應過來就被後麵的男人拉出了房間,直直的撲到那男人身上,男人卻把她抱得更緊,對著老王使了個眼色。老王立刻會意將白玲的門一摔,華麗麗的上了鎖。
白玲心裏突突的害怕,這兩個人看起來不懷好意,尤其是抱著她的這個男人,她窺了一眼他的臉,俊逸非凡,一雙眼睛賊亮賊亮的。右臉的一顆胭脂痣在整張白皙的臉上顯得尤為奪目。
掙紮無果,拖鞋倒是率先掉了。男人也不讓她撿,直接把她橫抱起來,惹得她大呼,“喂,放開我!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們懂不懂?”
難得的周末,鄰居們都在睡夢裏,無人理會白玲的呼喊,倒是遠處的狗朝著這邊悻悻喊了幾聲。
老王想給白玲撿起棉拖,不料頭頂的聲音滿不在意的說:“那麼醜的拖鞋你撿它做什麼?”
於是老王直起身體來,跟在少爺背後。白玲又羞又惱,還好睡裙夠長遮住了腳,不然她真想跳下去捂住自己的腳。隻是更糟的是,大衣沒有扣子,她不得不一隻手抓住領口免得春光乍泄,一隻手摟著少爺的脖子。巷子不長,可是白玲卻覺得怎麼也走不完,越走越冷,不知不覺往著少爺的懷裏靠了靠。
太冷了,這樣的天氣,這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暴力狂存心害她手腳被凍壞啊。
終於到了車門口,老王跑在前開了車門,白玲想跳下來,絕不能跟著這兩個人走,不然結下了發生什麼事更無法抵抗了。
一輛公交車剛停下來,白玲瞅著機會,從少爺懷裏跳下來。白嫩的雙腳感覺一陣刺痛,她咬緊牙關,向公交站牌奔去。沒走幾步,儀態優雅的摔了,黑衣白裙,長發飄飄。
身後的少爺意味深長的斜挑了挑嘴角,大步上前把白玲撈在懷裏,摔在車上,並警告道:“再亂跑我就把你剝光了丟在路上。”
白玲臉色變來變去。少爺眼珠更加轉得快,在心裏邪邪的笑了。
老王卻是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這少爺臉皮越來越厚了,不知道的人以為他邪魅高冷,知道的人……誒,性格多變怎麼了,人家是S市最大家居品牌青禾館的首席,怎麼樣都沒人敢說的。
車終於從郊區開到市裏,白玲緊張的注視著周圍的一切,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這兩個人的樣子,待會兒逮著機會就跑去報警。
手腳已經冰冷麻木了,白玲裹緊了外衣,搓了搓手,腳趾頭連動動也難了。怨恨的看一眼少爺的側臉,白玲盡量柔聲問老王,“我們要去哪?”
“飛機場。”
白玲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看了兩人是打算綁架她啊,還要坐飛機去別處。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旁邊的少爺看了看表,“老王,十分鍾時間給你,給我買一套女人的衣服鞋子。超過一分鍾扣一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