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地神木麼?”吉天低低的呢喃著,然後當空而坐,將鳳鳴琴橫放在自己的膝蓋之上,雙手輕撫古琴,雙眼微合,口中不停地念叨著。
“叮叮咚咚……”又一曲如流水般彈奏而出,就在這首曲子彈奏出的一瞬,吉天朗聲對著那猴子道:“這是我目前練就的最為厲害的曲子,如果你能夠抗下,那麼今天我就認輸!如果不能,嗬嗬,那麼就跟我走吧!”
“哈哈……”那猴子大笑著,“好!我就看看,你這首曲子有什麼奇特之處!來吧……”說著將手中的巨棒一橫,報於胸前。
曲聲悠揚,周圍的空間一片靜寂,仿佛一切都歸於的自然,突然一滴水靜靜地低落,“咚!”那是水滴滴落在水潭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一片嘩嘩的流水聲,叮叮咚咚的流水,不時的拍打著岸邊的一顆顆的水草的聲音,緊接著水流聲漸遠,慢慢地消失在空氣中。
琴聲再轉,一陣陣風吹來,滿地的樹木不停地搖曳著,樹葉之間的摩察產聲的沙沙之聲,格外令人心醉,偶爾還有一兩片樹葉被風吹落,簌簌的落在樹下,落葉歸根。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層又一層,漸漸掩去了最下麵的幾片葉子。雨來了,滴滴答答的下著,雨水流過了樹上的葉子,然後滴落在地上,在地上留下一個小小的痕跡;混合了泥水的樹葉在被逐漸的腐蝕,然後漸漸地潰爛,從新變成了肥沃的泥土。
空氣中到處彌漫著那種腐蝕的樹葉的味道,但是樹葉還在落著,雨尖尖的停了,風卻沒有停止,而且越來越大,樹葉漸漸地落的越來越厚,不再是一片兩片的掉落,而是滿樹的葉子都爭先恐後的隨風飛去。
仿佛是萬物都到了暮秋時節,空中飛過一群大雁,一會兒排成一字,一會兒排成人字,滿樹的樹葉落下了大半,有的地方露出了光禿禿的樹幹,上麵寫滿了各種生命即將停止的音符。
猴子手中的木棒一震,漸漸地變成了顫抖,因為恐懼而發出的抖動,然而那石猴似乎未覺,猶自自顧的聽著那天籟般的曲子,眼神漸漸迷醉。
“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吉天一邊彈琴,一邊吟唱著,但是眼睛卻沒有睜開,依然微眯著,似乎一切盡都在掌握之中一般。
猴子突然之間似乎明白了什麼,身體開始不停地顫抖,就像是它手中的木棒一般,腦子裏雖然清明,但是身體卻依然不由自主的呆呆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怎麼了?我這是怎麼了?”猴子內心之中不停地掙紮著,想要揮動手中的木棒,狠狠地打破一切,打破一切阻礙,但是此時自己手中原本使用如意的木棒,仿佛有萬斤重一般,任憑自己無論如何的使用,都無法揮動分毫。
“不行!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停下來……快停下來啊!”石猴的內心不停地嘶喊著,然而隻是喉嚨不停地抖動,卻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此時的自己不知道是怎麼了,心頭總是縈繞著一種無盡的悲涼,似乎天地都已經走到了盡頭,向前再無任何道路,回頭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生機,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孤寂,蕭索?猴子怕了,眼淚不知何時已經掛滿了毛茸茸的麵龐。
“咚!”一聲異響,萬象皆都消失,猴子睜開迷蒙的眼睛,看著眼前突然消失的叢林,而出現的那片充滿了生機的空間,不由的一陣絕路逢生的喜悅油然而生。
吉天收了古琴,笑盈盈的看著那因喜悅而不停跳躍的猴子,心中居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對於這沒來由的感覺,在吉天的心中非常的微妙但是卻有一種滄桑感這是以前的吉天所沒有的。
“你可心服?”吉天問道,而那猴子沒心沒肺的擦掉掛在臉上的兩行淚水,對著吉天咧了咧嘴,一閃身消失在下方的山穀之中。吉天一皺眉,沒有料到這猴子說走就走,連聲招呼都不打。
吉天搖了搖頭,騰身正準備離去,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身形一頓,果然沒有多久,那猴子重新出現在吉天麵前。
“好了,我服了!也沒什麼可不服地,贏就是贏了,輸了就是輸了!我金烈天願賭服輸!現在跟你走!”猴子對著吉天道,不過那語氣不像是吉天贏了,反而像是吉天欠那猴子的,吉天心中一陣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