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未心情沉重的坐下來,表情還要故作輕鬆,“一年有春夏秋冬,人有生老病死,你還年輕呢。”
萬琬笑了一下,不過是淺淺一笑,就險些要了她渾身的力氣,接著她鼻頭一酸,右眼眶中的淚不受控製的落下來,沿著鼻梁掉落在枕頭上,聲音哽咽的說:“餘醫生,我疼,我渾身都疼,我不想繼續治療了。”
餘未垂下眼眸,他指甲深深的紮進自己的肉裏,“董事長,我——”“你也沒有辦法是嗎,”萬琬看著窗外,眼神很空洞,聲音虛弱極了,“因為你也掌控不了生死。”我曾經可以掌握別人的生死,到頭來卻敗給了自己。
“餘醫生,”萬琬根本就沒想得到餘未的回答,她隻是想找個人說說自己此時內心的感受,“我後悔了,”她斷斷續續的說,“我在十五歲的時候不應拿起那隻煙,十八歲的時候不應該選擇心理學做我的專業,二十五歲的時候不應該去布魯尼心理室,二十九歲的時候不應該回來齊山,”說著,她深深吸了吸鼻子,求助的看向餘未,“我現在能反悔嗎?”
餘未低著頭,擋住了他臉上的悲傷和飽含淚水的眼眶,他是醫生,萬琬是病人,他怎麼能露出自己的憐憫和同情還有內心深處的無措。
“我曾經對很多人都不好,我犯下了很多罪惡,”萬琬蜷縮在床上,瘦小單薄的身體讓人心疼,“現在是我該償還的時候了,餘醫生,你能...”因為哭泣,她肩膀一聳一聳的,聲音顫抖著,“能不能放我走,結束這一切?”
秦枼棠其實一直站在門口,他聽著萬琬說的每一句話,忍不住的無聲痛哭出來。
“姐,”萬瞳抱著一大束花走進病房,“你聞聞,多香啊。”說著,他換掉了床頭桌上昨日的花束。
萬琬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見萬瞳模糊的身影走向窗邊拉開了窗簾,房間內一下明亮起來,她慵懶的揉了揉眼睛,似乎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姐,該醒啦!”萬瞳趴在萬琬臉上,開玩笑的喊道。
“滾開。”萬琬又閉上眼睛,抬胳膊打向萬瞳,後者不躲不閃,接下了這無力的一巴掌。
“姐,這周六CC在齊山舉行演唱會,咱一起去看唄。”萬瞳握住萬琬指節分明的手,輕鬆的說。
“不去。”萬琬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姐,這可是CC演唱會啊!”萬瞳不可思議的看著萬琬,他不相信萬琬竟然無動於衷。
萬琬抬起胳膊搭在自己眼睛上,“我周六要和秦枼棠去看戲劇呢。”“我們去不了了,”秦枼棠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他把手中的水果放到桌上,接著脫掉了自己的外套,走到床邊彎腰親密的親了下萬琬的臉頰,“齊山大劇院裏麵在整修,這周不舉行任何活動。”
“嗯?”萬琬立刻拿掉胳膊,驚奇的看向秦枼棠,“那維也納戲劇團這周在齊山的演出也取消了?”
“嗯啊,”秦枼棠臉上有些失望,“隻能等下次了,不過,”他握住萬琬的手,興奮的說,“我們可以一起去看演唱會啦!”
“太好了!”萬琬激動的直接抱住了秦枼棠,萬瞳看向愉快的萬琬,心中也跟著高興,他和秦枼棠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