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月光躇柔,朦朦朧朧的照進房間,在地上灑下一片白光,也將葉傾嫣的屋子照的微亮。
葉傾嫣看著深夜而來的君斬,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以前在溟幽穀的時候沒見他怎麼回穀,如今她回了景琰,倒是見他的次數更多了。
葉傾嫣坐起身來,用錦被護住自己的身子,含笑看著君斬道:“君斬,你這是夜闖閨閣上了癮?”
饒是君斬如此冷若冰霜的性子,也被葉傾嫣的微微發窘。
他輕咳一聲背過身子,低沉著道:“越發放肆!”
還未等葉傾嫣輕笑出聲,便見他轉過身來,認真道:“葉府不比溟幽穀,日後你就寢之時,便穿著裏衣吧”。
她當這景琰是溟幽穀麼,隻穿著褻衣入睡,若是來了刺客,豈非是連穿衣裳的時間都沒櫻
葉傾嫣聽後笑了。
這人未免也想太多了!
尋常刺客,哪能不驚動默溟就進來她的房間呢!
更何況,若真有刺客前來,先不他看沒看到葉傾嫣的身子,總之他是不可能活著出去就是了。
葉傾嫣笑道:“刺客想進這欣澤院是難上加難,隻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嫣兒防不住君穀主總深夜造訪,讓嫣兒措手不及”。
葉傾嫣眉眼含笑的看著君斬,暗笑這人手段狠辣,狠戾決絕,做事從不拖拉,卻不知竟是如此古板,偏偏連自己睡覺穿什麼都要管。
她發髻鬆散,唇角微勾,月光之下柔美靈動,少了一絲往日的清傲孤寒,卻是多了一份俏皮動人。
這樣的葉傾嫣,君斬第一次見到,他心中暮然有些溫燥。
情不自禁的,君斬抬手,欲將這‘不知高地厚’的丫頭卷緊自己懷裏,好好懲治一番,卻在伸手那一霎那,突然想起八年前那次…
如雷擊一般,君斬頓住。
那已然抬起的手臂,硬生生撫了撫葉傾嫣的腦袋,將她原本就微亂的發絲揉的越發淩亂。
“口無遮攔!”君斬若無其事的道。
葉傾嫣本來見君斬抬起手,微怔了一下。
隨後她隻覺得發絲之間酥酥麻麻,君斬的手指在她發間遊走,又涼,又燙。
那猶如長輩撫摸孩子的動作讓她越發不滿。
這人,永遠像長輩一般將自己當做孩子,如今又是像撫摸孩童一樣教訓自己,真當自己還是七歲麼!
葉傾嫣後退一些,整理了一下發絲,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倔強:“我已經及笄了!”
君斬一怔。
那撫摸過葉傾嫣的右手垂在身側微微握緊。
是啊,嫣兒已經及笄了,自己…
是不應再這般碰她了。
君斬垂下眸子,掩飾住苦澀和不舍,隻如平日一般道:“葉府那姨娘找了刺客殺你”。
“哦?”葉傾嫣挑眉:“這倒是意思!”
“聞血閣,五十兩黃金!”君斬繼續道。
葉傾嫣笑了:“我便就值五十兩黃金?”
其實對於丞相之女來講,五十兩黃金已經不低了,隻是對於溟幽穀少主來講嘛…
葉傾嫣本是自言自語,可誰知道君斬聽後卻是沉聲道:“無價”。
葉傾嫣一怔:“什麼?”
君斬卻是沒有回答,隻是冷聲道:“你知道此事便可,有事讓飛鶩尋我”。
既然答應了她自己報仇,他便不打算插手太多。
完,君斬便直接離開了房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隻留一地月光,微微發白。
而房間內,卻是多出了一隻家夥。
葉傾嫣則是被他的愣住了。
那句“無價”仿佛在她心底生起點點漣漪,漸漸平息。
飛鶩是她十歲那年君斬送給她的海東青,名字是她取的,一直養在萬裏桃林與她生活在一起,倒是很有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