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斬?!”葉傾嫣有些驚愕,臉色霎時便染上一層薄紅。
這人好好的,怎地突然就將環住自己了呢。
千悒寒收緊手臂,低聲道:“嫣兒...”
她總是知道,他需要她!
眼下,他的確希望葉傾嫣在身邊。
縱使...
他的痛苦,她也會一同背負!
馬蹄聲漸近,千悒寒緩緩放開葉傾嫣,隻見遠處一個身影越來越近,赫然是林成之策馬而來,而那馬背上,還放著一個人!
看那身衣著...
龍袍!
不必多想,赫然是景琰帝了!
景琰帝也不知是暈了還是死了,被趴著放在馬背上,林成之駕馬飛快,若不是一手拽著他,他怕是要掉下去了。
不過,葉傾嫣卻是知道,景琰帝定然是沒死的,應該是暈了過去,畢竟,君斬要他的屍首做什麼。
走到近前,林成之下馬,一手提起景琰帝的衣衫就將他拎了過來。
恭敬道:“王爺!”
然後看了看葉傾嫣,有些茫然。
千悒寒去了景琰這麼久,他自然也是看出了王爺待葉傾嫣的不同尋常,可卻是想不通這其中緣由。
若是風月之事...
自家主子顯然不是這等,以貌取饒好色之人。
可眼下,葉傾嫣竟然也在這裏,便足以明,自家王爺對她,絕不簡單!
林成之本是淩祁之人,五年前被派來景琰,一直在景琰蟄伏,打探熟悉這裏的一牽
他從未去過溟幽穀,不認識葉傾嫣實屬正常。
而後青溟現身出來,將景琰帝‘拿’了過來,一點沒客氣,直接扔在霖下,對林成之道:“我們溟幽穀的少主子!”
林成之大驚!
溟幽穀的少主?
所以...
從一開始便是!
從一開始,葉傾嫣回到景琰時,就是與王爺認識的。
怪不得!
他就,王爺哪裏是那種,會對貌美女子上心的人。
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葉傾嫣竟然是與溟幽穀有幹係!
而顯然...
她瞧著不像少主子,倒像是...
女主子!
而後恭敬道:“王爺,少主,臣先行告退!”
終於可以回淩祁為官了!
到底,他武功卓然,卻還是喜歡在朝為官,為社稷出力。
林成之退下了,青溟直接一腳踹在了景琰帝的鷹衝穴上,霎時,景琰帝疼的大喊出聲,人也醒了過來!
青溟見此,便也恭敬的退下守著去了。
此時。
馬車之上,秦若瑜哪裏還記得慕容無月問了她什麼,她叫過葉傾嫣後,見葉傾嫣根本就是理都沒有理她,就一去不複返了,她更是心裏一片混亂。
“那個...慕容丞相什麼?”秦若瑜克製著,盡量表現的鎮定一些,以免被慕容無月看出端倪。
畢竟,眼前這位,早就心有所屬了!
秦若瑜故作鎮定的看向慕容無月,等著他的下文,想著方才...
他好像是叫過自己的吧。
慕容無月見秦若瑜神色中竟是有些慌亂,垂眸一看,秦若瑜那兩隻手已經是死死的攥在了一起,握的指尖都有些發白了。
秦若瑜的手十分巧,卻是纖細白皙,有些偏瘦,骨節分明,如珠如玉。
隻是那本該透著粉嫩之色的指尖被她用力握的發白,看的慕容無月忽而蹙眉。
根本沒有細想,慕容無月竟然是拿起了,蹙眉道:“這般用力,都不知道疼麼?”
竟是有些心疼的模樣!
而後,他竟然低著頭,看著秦若瑜的柔荑,神情認真而專注的...
輕輕拿開。
秦若瑜心下霎時一顫!
慕容無月...
在做什麼!
下意識的幾乎是要閃躲,可腦子一片空白,就是愣在那裏一動也動彈不得。
明知該逃開,卻又...
期待!
許久,直到自己那兩隻死死攥住的手放開,她才終於有些回神。
不能再這般下去了!
這這般下去...
自己怕是會深陷其中,再也無法自拔了!
慕容無月心有所屬,隻是自己的...
救命恩人!
猛然縮回雙手,秦若瑜咬唇看著慕容無月,眸子中的慌亂和閃躲顯而易見。
像在森林走失亂撞的麋鹿,還帶著些...
不安!
慕容無月也是這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
片刻的怔然。
方才...
秦若瑜那攥的發白的手,不知為何竟讓他有些心疼,是鬼使神差,還是情緒使然?
不得而知!
可眼下手中空空如也,竟是讓他有些...無從適應!
而後,慕容無月的作為,便是徹底驚訝了秦若瑜。
他忽而笑意更濃,又是‘重蹈覆撤’,而這一次,任秦若瑜如何都無濟於事。
卻見慕容無月竟是嘴角含笑,柔聲道:“髒了”。
流盼發姿媚,言笑吐芬芳。
那一抹笑意,非塵人間,魅而不染,悅若九春,質自然。
似乎在,你的手髒了,你該感謝本相!
而秦若瑜早已經看呆了去。
心,跳漏了一拍。
她的手...
何時髒了!
又哪裏敢...
勞淩祁丞相幫她抹淨!
而這邊,景琰帝被突然而來的刺痛疼醒,躺在地上的他,睜眼看見的,是一望無際的淡藍。
酣酣日照,清流浮雲。
是湛藍的空。
景琰帝猛然想起了暈倒前的事情!
自己正在密道中,本想從密道出城,遠走高飛,再行圖謀,卻突然...被林成之給打暈了!
林成之!
景琰帝猛然起身,終於想起了一切,卻也終於是看見了,距離自己幾步之遙,負手而立的千悒寒!
那一身華貴黑衣,袖口和衣領處的金絲繡線,是他無論如何也忘不聊!
更何況,那胸前飛龍上,其氣勢靈渤,仿佛要一躍而出,顯然不是他景琰皇宮中的繡娘,可以比擬的。
也是他永遠的不甘心!
他的龍袍,竟是還不及一個王爺的衣衫!
憑什麼!
憑什麼千悒寒明明隻是個王爺,卻比自己這個皇帝更尊貴!
憑什麼淩祁本來是與景琰平起平坐,下四分,可現在卻變成了淩祁為首!
憑什麼他身為皇帝,卻處處低了千悒寒一頭,要事事看千悒寒的臉色!
憑什麼!
千悒寒分明並非皇室之人,可卻能獨占鼇頭,一身霸氣連自己都望塵莫及,這到底是憑什麼!
尤其是他景琰臣子對千悒寒的態度,那恭敬畏懼,甚至還帶著些敬仰的模樣,根本就是比對他這個皇帝更加臣服,更加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