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另一個聲音道:“自然了!你看那邊那個,雖然也是細皮嫩肉的,可卻是比這富貴人家的姐差了許多”。
白芊聽到那人提起自己,嚇得身子一縮,忍著恐懼繼續裝睡,暗暗祈禱,他們不會向自己而來。
可那些人早已乏了,哪裏還有心思顧及她?
“我一聽此事便叫上了你們,夠意思了吧!”
“夠意思!你還當真沒騙我們!這吹彈可破
的皮肉,當真是個富貴人家的,哈哈哈,爺我討了這麼些年的飯,竟然有幸,能嚐嚐尚書大日女的滋味,真是死了無憾了,哈哈哈哈”。
那幾人聽後也是哄堂大笑,一人道:“瞧你這出息!這你就死而無憾了?這曲三姐日日都在這裏,日後你想她了,來看她便是,死了怎麼行!”
“那倒是,之前就聽她下賤,與那薛公子不清不楚就罷了,竟然還與劉東德....”
“哎?八這麼就不對了!人家曲三姐這是豪放,正好便宜了咱們兄弟,如何能是下賤呢?若是惹怒了美人...你下次還如何逍遙!”
“啊對對對!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哈哈哈”。
幾人大笑著向外走去,看都未再看曲妍和白芊一眼,那言辭之間,仿若談論的是一隻畜生一般。
而躺在一旁的白芊...
如遭雷擊!
這般大熱的氣,卻是一股寒意從脊背處升起,一霎那,便流入四肢百骸。
四肢突然麻木,腦子更是‘轟’的一聲炸開,一片空白。
滿腦子回響的,都是方才那幾饒話。
尤其是那句...
‘有幸能嚐一嚐尚書大日女的滋味’。
‘這曲三姐日日都在這裏,日後你想她了,來看她便是!’
這兩句話縈繞在她的耳邊,讓她無論如何也反應不過來。
她渾身僵住,仍是保持著方才的姿勢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心裏卻是驚濤駭浪,拚命的否認著。
是假的,是做夢,她是在做夢...
可這真實感毋庸置疑,她清清楚楚,自己是醒著的!
“不!”白芊猛然大喊著起身。
“不是的!那些人弄錯了,弄錯了!這不是妍兒!這怎麼會是妍兒呢!”
妍兒現在,應該在文修寺才是啊!
妍兒已經被老爺送到文修寺了,如何會出現在這裏!
這肮髒不堪的地方!
不會的,不會的!
不...
猛然!
白芊渾身一震,顫抖的不像樣子。
妍兒被老爺送到文修寺了...
老爺...
老爺是不可能派府兵跟著的!
他不會派府兵跟著馬車的,所以...
送妍兒去文修寺的,極有可能隻是一個車夫!
一個手無寸鐵的車夫!
“不...不會的”。
想到這裏,白芊顫抖的伸出手去。
她什麼都看不見,隻得伸出那發抖的,瘦如雞爪般的手,向一旁摸去。
不是的!
不會的!
這人不會是妍兒的!
白芊連心髒都在顫抖,不住的默默祈禱,祈求這人不是曲妍。
終於,她摸到了那名女子!
顫抖著爬過去,卻隻感覺這女子渾身冰涼的不像樣子,頓時心下一顫。
“你...你是誰!你...你是不是妍兒!”
可回答白芊的,是不同尋常的安靜。
白芊又向那女子爬了爬,摸到了她的臉上,隻感覺那觸感莫名的熟悉,在她心裏激起一陣漣漪,疼的她幾乎窒息。
無需摸出麵容,那熟悉的感覺,流著同樣血液的親情,是如何也斬不斷的!
“妍兒!是你麼妍兒!”
白芊哭喊著,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福
不會的!不可能!
她不斷的否認,不斷的安慰自己,可心裏的不安卻是越發濃烈。
白芊向下摸去,本想找到曲妍的手,卻是徒然觸碰到了一陣粘稠的溫熱,頓時渾身一震。
“不...不...”
白芊顫顫巍巍的抬起手來,放在鼻下一聞...
如墜冰窟!
那濃烈的血腥味傳來,讓她身子一軟,倒在了曲妍的身邊。
此時的曲妍已經是奄奄一息了,連日來生不如死的對待終於耗盡了她的生命,此時,失血過多的她早就昏迷了過去,卻正在這時,感覺到了有人在叫她。
拚盡全力睜開眼睛,隻見白芊那已經看不見的眸子裏滿是淚水。
“啊啊”。
本想叫娘,可發出的聲音卻變成了這般。
白芊聽到聲音猛然起來,抱起曲妍的頭,哭喊道:“你是誰!你是誰啊!你是不是妍兒!是不是啊!“
白芊正哭著,卻突然感覺到了,那伸過來,覆在自己臉上的手!
已然是...
明白了一切!
“啊!”她猛然大喊出聲,震耳欲聾,傷心欲絕。
是妍兒!
真的是妍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