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千年何首烏(1 / 2)

趙戈說出的話字字嚴厲,董卓倒也發狠拚命,日子久了,師徒感情突飛猛長,那怕是徒兒精進慢些,也從不埋怨一字半言。

正是不埋怨,董卓反而心裏過於不去,腦裏一直想著怎樣才能精進快些,轉動的眼角望著院內沒劈的大堆木材,主動擔起了粗活。

出屋的楊休看著劈砍的一幕,心驚肉跳的過去爭董卓掄起的斧頭,“這些粗活還是我來做”,董卓劈開一方木頭,斧頭深深定在樁子上,“師父說我脈勁不足,大刀都掄不起,這才格外鍛煉。”

董卓上進如斯,楊休沒有攔下的理由,口中鼓勵了幾言,抱著劈好的木柴整齊堆放在屋簷下,眼波流轉間,笑睨向除菜的金鈺。

金鈺甚是專心,有人坐過來都不曉得,隻是除好了芹菜,再挪過裝有豆角的籃子,細細的除了豆角邊沿的絲,再掰成了小段放進空著的木盆裏。

木盆裏的豆角漸漸堆高,金鈺額上泌出細細的汗珠,嘴唇也紅紅的,楊休輕輕的抬袖擦了擦,不禁的俯低身子,柔柔的蓋上了香甜的一處。

金鈺驚得戰栗了下,繼而睜大了木木的眼珠看著楊休閉目吮吸著她的唇,再是按著腦袋,一點一點加深去吻。

緊張與害怕密實交織,呼吸快透過去時,嘴上得到了釋放,金鈺連連大呼了口,看著眼神迷離的楊休結巴出聲,“缸裏的水沒了,哥哥去提水。”

楊休緩緩鬆開手臂,好看的眼底浮出來笑,轉頭望著董卓擰了兩隻桶,飛快去井中提水,來回一次,氣喘如牛,汗下如雨,忙慌的接過活,“我去提水,卓弟歇歇。”

董卓靠了泥牆喘好了氣,目瞪口呆的望著回來的楊休一手兩隻桶,麵不紅氣不高,心中不由大發感慨。

楊休朝董卓微微笑了笑,旁過他把水注入缸,正要再去取水,董家的家丁跌撞的下了馬車,顛了過來,“少爺,不好了,老爺出事了。”

敏捷的金鈺搶身前麵,“你說明白些,董老爺如何了。”

家丁涕淚四流,哽咽了許久,哽出了順暢的話,“老爺去接藥材,回來後就,就去了。”

陡降的噩耗,董卓腦中劇痛襲來,極度的難過讓壓抑的心透不出氣,眼一閉,暈死過去,楊休正好摟住,紅了的眼角滴下熱淚,金鈺還算清醒的伸出拇指掐住他人中,醒過來後三人上了馬車,悶悶的趕去董宅。

如今的董宅已是一片陰鬱,董卓的娘許氏抱著董老的屍身哭得幾度暈厥,醒來後兩眼空空的,話也一字不出。

董卓捧了熱茶,暗啞的嗓子喚了娘。

圈椅上的許氏眼角跌了淚珠兒,沒聲沒息的進了內屋,閉在裏麵許久,楊休和金鈺不放心的去敲門,敲了五次,楊休卯足勁的抬足踢開。

金鈺先閃身進去,屋內四下看了看,舉目看著橫梁上的白綾吊著許氏的脖子,捂著嘴大叫嬸嬸。

楊休慌手慌腳的抱放下來許氏,已然絕了氣,轉頭望著不知何時進來的董卓,董卓精神上接連承受巨大的打擊,癱軟在地,喉嚨堵得來不了聲。

金鈺蹲下身子,嘴裏擠了好幾下,出了三個字,“卓哥哥”,董卓抱住嬌小的一團,情緒一瀉千裏,哭到了黃昏日落,趙戈和楊連趕來,止住了局麵。

趙戈仰頭歎了口氣,照著人族的習俗設了靈堂,燃了白燭,董卓披麻戴孝跪在堂前,楊休一同跪下陪著摯友,直到喪事穩妥,方去了學堂,董卓沒去,在他心裏,學念下去也入不了仕途。

“卓哥哥真不上學了”

董老死在九命貓妖的手中,董卓心中存著恨,摸了摸金鈺的頭頂,“我的誌向不在官場,隻想練好技藝,為父親雪恨”,站起身子,把家中下人集在一起,結了月銀,散了去。

趙戈這兩日不知歎了多少氣,怕是一輩子都沒這樣過,走過去拍了拍董卓的肩,董卓彎曲膝蓋跪下,“師父,我想隨你去靈界”。

趙戈雙手托他起來,“金鈺修得地仙,才有機緣進去,你如今剛入門,靈界不許。”

董卓瞪大眼睛,“師父說金鈺是仙身。”

趙戈坐了草墊上,“是呀,她雖是老鼠成仙,確然是自己修來的。”

老鼠?董卓腦中快轉不動,難怪與她拌嘴時,常說咬他腳趾,後來又啃他書本和筆杆,楊休知道麼,若是知道了,金鈺怕是不能呆在楊家。

“鈺兒的底細,卓弟別透露出去”,楊休知根知底。

董卓望了天上的一輪圓月,“殘命是鈺兒救回來的,我不會忘了恩情,愧對她”,轉過頭,目光輕飄飄的打在摯友無可挑剔的俊逸麵龐上,“那楊伯父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