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穀輪回,雪靈芝過腹一遭,青離俊逸的臉蛋走了形,深陷眼窩兒,空洞的兩眼扭得金鈺心肝陣陣難受,這才一日就成這樣了,再下泄一日,蛇哥怕是性命堪憂。
楊休左右瞅看,旋足央上離開的白澤,肯求指點迷津,白澤這才支了計議,“山頂的雪靈芝旁種有回陽草......”,話還沒盡,極快跑了。
金鈺腳尖跟著,踩在雪地上沙沙的細響,瞅著遠遠後落前頭的楊休,眼珠亮了亮,斂目念了個仙決,縮成毛茸茸的一團,撒開腳丫子去追。
楊休彎腰粗喘,揚起的雪花撲來臉頰和眉睫上,一時迷住眼,金鈺已過了他旁側,不遠處立起身子,兩隻爪子洋洋自得的拍著白花花的肚子,“哥哥慫了,跑不動了。”
轉過身,屁股扭了扭,傾身伏在地上兩隻後爪發力,前爪前伸,彎繞而上,眨眼間沒了影蹤,楊休還沒出嘴的話卡在嗓子眼,咽回肚底,嘿咻嘿咻的爬山。
一邊爬,一邊肚裏數落白澤,後山壓根沒人,幹嘛要設個守山大陣,還,還得徒步去山頂。
金鈺背抵覆了厚厚雪的香柏,忽然腦袋襲痛,舉目後望,和自己外形相似的灰團兒扔了又一隻鬆果下來,落在了她爪子裏。
鬆果脫手,反拋回去,“金鈺不吃它。”
香柏頂上的灰團兒兩眼閃過鄙夷,鬆果塞嘴裏,尖尖牙齒咬住,幾處樹尖上縱縱跳跳,比她還快。
楊休趕來,金鈺垂著眼養神,兩隻小巧的耳不時的動了動,靜靜移過去,不著痕跡展臂抱在懷裏,再伸手柔柔拂過脊背。
金鈺懶洋洋的半睜開一隻眼,見是楊休,垂頭縮尾向溫暖靠了靠,楊休眼梢不禁笑了笑,長長的眼睫跟著眨了眨。
走至山頂,金鈺香香的睡著,鼻子上的六根白須微微顫了顫,踩在他掌心的爪子稍稍挪了挪,舒服的嚶嚀一聲,夢裏聲聲呢喃著哥哥。
楊休再次莞爾,蹲下身,像蘑菇的白色花朵認識,眼睛落在紮根雪地中尖齒長草和盤繞在雪麵上的嫩藤,腦中思量哪種才是回陽草。
難決斷間,尖齒長草悄沒動靜移了移,在楊休起身時,驚得退去遠遠的,風中搖了搖尖葉,左右轉了轉,在兩道眼神看來時屏住氣息。
楊休看了看懷裏的金鈺,眯眼再望住它,才剛明明在身旁,何時去了那裏,彎腰攥了把嫩藤,白澤的聲音盡在咫尺,“侄兒采錯了。”
白澤捏了把尖齒長草,“這才是還陽草。”
楊休不恥下問,“那侄兒手中之物。”
遠遠立著的尖齒長草一片葉子動了動,陰聲怪氣插話道:“它是淬體用的盤龍藤。”
“閉嘴”,白澤拉下臉。
獨領風騷的尖齒長草越移越快,在楊休怔忪間出了視線,楊休張口結巴:“它.....”。
白澤掃落葉子上的雪花,平靜道:“一個沒留神,還陽修得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