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煜在貢院窩了三日,好些事等著他去辦,怎會悠閑自在過楊休這等學子,他的助力何德駕著馬車,嘴裏把出話來問,“王爺去了貢院好幾日了,過了今日還去嗎。”
馬車平穩的在路麵駛開,車內的容煜吸了口精神的龍涎香香氣,“去呀,整個科目,本王都得去。”
何德轉頭短望了眼掩閉的簾子,車輪的軲轆中回頭悶想,自家主子文試了得,可有話說的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倘是進不了一甲,掃落了當今聖上的顏麵,聖上該是要龍威大發。
容煜嘴角咧出了笑,去貢院的事,早先便向右相楚尤支過話,萬不得走漏了風聲,何況所有生員的卷宗皆是要翰林苑謄寫一遍,還沒拆封前,壓根不曉各自底細,大可安枕無憂。
何德伺候容煜也有七八年之久,他心中的想法知之甚祥,文試既已交待給了右相全權辦理,想必不會出一星半點的紕漏,不過武試便是再明日,這一天也是十分緊要,腦中突然想著了甚麼,驚聲道:“王爺真不去看武考麼。”
武狀元之才明顯在文試場上,容煜興致短短,慵慵懶懶的聲音透簾而出,“太子會去,本王不去不打緊”,頓了頓,謹慎的續了話說:“你也去,記得莫讓陰謀斷送了陳邢的命。”
何德重重點了點頭,人才可比金銀細軟寶貝,那陳邢是王爺看入眼的,更是寶貝中的寶貝,思索到慶王府,跳落馬車,撩開流蘇簾子道:“那楊休的妹妹生得傾城之姿,王爺亦屬意於她,何不......”
容煜聽他欲言又止,得半知全,優雅的笑了笑,“此事不急,待楊休入得一甲之列,本王再奏請父皇做下這門親事。”
何德垂首跟了容煜身後,肚裏尋思,現在萬歲跟前提起親事,依楊家的寒門根底,即便準下過府,不過是個能陪王爺過夜的通房,而楊家怎的肯讓女兒受這等委屈,相反,楊休及第在朝,門楣往上狠狠抬一抬,金鈺便是妃位嫁杏,錦上添香,心裏嘖嘖道:“心思縝密不過王爺,王爺真真是人才中的全才。”
深宅中的金鈺被好些人惦記在心渾然不覺,閑得與楊休冷著臉鬧脾氣,楊休不曾哄過女孩子,無從下手,靠了她坐下,“鈺兒送吃的來,我沒有不開心。”
金鈺側了身子,悶了話在心裏,嘴上明明凶著,還說沒有,鼻子痛痛的吸了吸,定是哥哥要飛黃騰達了,瞧著她粗衣麻布,給他減麵子才字字重重的出口,“哥哥若是嫌親事不滿意,便退了鈺兒了事。”
楊休猛吸了嘴涼氣,事兒怎的變得如此嚴重,忙慌的擁了嬌軟身軀貼了懷裏,“我真是疼惜鈺兒到了骨髓,更狠不得讓爹娘早作了親事,能正大光明和鈺兒團在一起。”
金鈺抬高腦袋,定定望住他嚴肅認真的完好側臉,咽了咽口水,“無論將來鈺兒怎樣子,哥哥都不棄不離麼。”
楊休略低了頭觸到金鈺誠炙的視線,舉高脖子,兩指指天誓下,“楊休若是此生棄了鈺兒,那便斬魂台上千刀萬剮。”
天界的斬魂台上過身一遭,那便隻有魂飛魄散,這誓好生的毒,金鈺伸手捂住那張要人命的嘴,改了話說:“鈺兒與哥哥是要生生世世做夫妻的,哥哥真的負了心去,鈺兒便煞血為魂,困哥哥在鼠洞中永生永世。”
以魂困魂雖下作了些,愛到深處的人可真的做得出,楊休眉線緊了緊,要困便困,心都給出去了,也不怕這身也淪陷進去,“鈺兒隻管寬下心,待大登科過了,小登科上便把身子也交給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