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還算理智,青離漸漸沒有理智,楊休更是沒有理智。
楊休後怕而慌亂的把整個廢墟掘地三尺,皆沒有所獲,腦中捕捉到一處亮點,爹他沒有死,金鈺或許也還在,隻是,隻是杜大娘,肉身毀盡,生還無望。
楊休抱著命絕的杜大娘,一陣嚎哭。
七情不盡、看透死生的白澤閉上雙眼,別開了臉。
青離無淚,哭是不出,掐術把陳邢震醒,嘶暗了聲音,“鈺兒了,陳邢看到鈺兒被誰弄走了。”
陳邢咳了一嗓子,“沒了”,嗆了口氣,“鈺兒入了火中,就沒了。”
富貴如浮雲,人命似草賤,好好的一家便這樣四散,青離搖晃陳邢的雙手脫力,陳邢癱回了地上,心扭成了結,閉目無力。
青離把陳邢短短一望,要曉個明白的往靈界而去。
靈界。
一日不見楊休、想念非常的綠如正當出門,迎麵對上一身邋遢的青離,目內一怔,有些迭心的迎上去,“阿離為何如此模樣。”
青離一手髒汙,便把綠如往朝鳳殿內扯,“我要觀天鏡,嬸母把觀天鏡取出來。”
綠如木然的喔了聲,頭歪了後殿,高高的嗓音喚玄夜出來。
玄夜才剛起身,呼著哈欠從內出來,轉了轉眼,綠如好看的粉頰抹成了花貓,青離從上至下,鍋底那般黑,抓了抓朦朧的雙眸,一大早,這是怎的回事。
誰能說個始末。
青離急忙再說討鏡。
玄夜木木的曉得出了事,掌貼了前胸,透體取鏡,脫其飛至上方,點術啟開鏡內的封印,鏡麵陡然一亮,跳跳躍躍的隨著玄夜的蕩開的思海,定格在楊家。
楊家業已一方平地,屋舍不在,好不狼藉。
狼藉的一角,楊休摟住汙濁的屍骨,斂入棺木封存,麵罩死灰的隨了拉棺的牛車軲轆到了董家府邸,安放堂內,掌了琉璃燈暖著杜大娘的魂。
楊連和金鈺下落不在,楊休沒法安然守靈,托付給陳邢看護,齊聚了左右鄰裏、熱心的鎮民分作四處找,無論死活,定要找翻出來。
綠如趕來,這孩子極是虛脫,劈手砍暈他,轉手了玄夜,凝視著細細叮囑,“玄夜把孩子送入靈界,讓南宮好生看著。”
玄夜手臂擁住,“如兒萬分當心。”
綠如擺了擺手,讓玄夜立馬離開,轉而使上青離的口,“水草把鈺兒救去了光景不在的青石鎮,阿離此時過去,把未盡的事齊齊了了,再回返朝鳳殿。”
青離正要走,綠如叫住了腳步,鐵下臉道:“觀天鏡帶上,有些作死的,先殺了,殺不下的,便傳了嬸母過去。”
經曆萬千艱難的綠如不再是柔軟的處事作風,作惡的就該死,且是早死早免災,隻是楊家的後事綁著身,走不開,隻好用上了還算得力的青離。
青離極是同意綠如的行事之法,觀天鏡在手,更沒顧忌的去往青石鎮。
萋萋是遁地送金鈺到的那個鎮子。
金鈺從一場地陰大火中挺出身,麵頰灼熱至傷,手手腳腳,皆是沒有幾處好的,萋萋嘴巴緊了緊,若不是她警覺,耐得住凶煞,性命早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