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想要的不是王妃之位,而是榮王的全數傾心,如償所願的卯時起身,利索的綰發穿衣,修飾的高貴典雅,容煜也便起來了。
容煜掩口直哈欠,抬起臉頰,迷迷的雙眼出了床幔,定住款款過來的紅衣女子,“天色還早,怎不再睡會兒。”
如煙把架子上的朝服取下,掛起兩邊的幔子在金鉤上,“陳刑的生死是大,如煙充分準備,才能為王爺爭回這個能人。”
陳刑是個可造之才,用心雕琢,必是一塊美玉,如煙先想到了籠人,容煜一征,眼溫心動的忙下了床,沒似往常那樣,傳了仆從來服侍,反而,自己著衣,如煙手忙腳亂的添力。
兩人窸窣妥當,晨曦露臉時,同轎進了皇城後左右分開,容煜去朝事,如煙則是偏殿一隅,思索著怎樣麵聖陳情,又能把榮王的體麵給摟住。
宮外的楊休也沒閑著,早一日便從容煜口中探出,太子管著刑部,便蹲在他府門外,守著人出來,揖手道:“案情曲折,還請太子發了手諭,容楊休去停屍房細拿線索。”
容郗打了眼色給身後的茂才。
茂才雙手呈上了金令。
容郗這才端了太子之威牽了牽唇角:“金令一出,太子府便插手了此事,楊休不要讓本太子失望。”
楊休雙手接令,恭敬道:“太子抬愛,楊某定赴湯蹈火。”
容郗輕輕嗯了聲,上了車攆,軲轆著車轍而去。
楊休刻不能緩的飛去刑部,一路暢通的入停屍房,青離已在內多時了。
青離把裹布拉開,“楊大哥來得正好,這屍體變了黑,明顯事先服了毒。”
屍房內腐味濃烈,不慣的楊休咬了班頭手中的薑片,另外兩具的遮擋拉開,鼻孔出血,臉皮青紫,指甲也是黑的,轉頭問班頭,“仵作的驗屍結果。”
“是一品紅”,班頭氣定道。
楊休轉了身,含笑走去青離,“離弟來這屍房一整晚了吧。”
下毒的罪證太過明顯,一旁的案桌上還擺著行走江湖慣用的皮麵,這就暗說了,陳刑那腳不足以踩死人,青離呼了口悶氣,“朝議過了一個時辰,我們把這些送進宮,足夠證明陳刑的清白。”
楊休把頭用力一點,“楊休去皇宮,陳刑在天牢的安危,離弟過去照管好。”
這心思縝密,可這用力慢了大拍。
青離一挑眉,“李純去了。”
李純是和金鈺同去的。
兩人陰在暗處,靜靜守著蹲牢的陳刑。
守到夜半去,嗆鼻的異味襲來,直衝陳刑的牢房。
陳刑也是警覺,當下把鼻和口捂了,頭入了水罐裏,躲過一劫,後半夜更是沒睡。
待到天曉,可算能睡了。
陳刑還沒睡穩,牢門一開,“驗屍”的仵作跟著兩個帶刀的衙役過來走場子。
李純拍了拍金鈺點頭不迭的腦袋,“好戲來了。”
金鈺木楞的“啊”了聲,揉著眼盯著仵作擺弄陳刑的手腳,揉揉捏捏的,觸感溫熱,還沒死透。
陳刑的呼嚕突然大響,確實沒死。
仵作驚了大跳,反應賊快的從袖子內取了一枚長長的銀針,插向陳刑的頭頂時,一隻大手穩穩掌了他的手腕。
陳刑的臂力大,仵作被捏得轉都轉不動。
金鈺一看,呼嚕的陳刑先是坐著,再是立定地上,口氣嚴厲道:“俺看過驗屍,卻不是往頭頂紮的”,橫腳踢倒仵作,扭了他雙腳,更快的製住了兩個衙役,“要殺俺,便拿出本事。”
“沒本事,還敢來”一句還沒接上,仵作仰翻過去,兩個衙役也是腦袋一歪,皆是嗝了屁。
牢外炸開聲音,“殺人啦”
“囚犯要逃了”
兩大嗓子下,衝進了烏壓壓的大波人。
陳刑細致一看,他們身上是結實盔甲,手握的是弓弩。
來頭好大!
更大來頭的霍免遲遲露頭,鐵口道:“押去菜市口。”
“不是俺殺的,他們是自己死的”,陳刑口中一疊聲兒。
四個好手聽令的押住陳刑,左右弓弩挾持出刑牢,架上了囚車。
“怎麼辦”,李純問金鈺。
金鈺關切的視線望著那駛離的囚車周遭,重兵跟著,要打算此時施術,又恐坐實了陳刑殺人的汙名,忙跟去菜市口,一身囚衣的陳刑跪在斬台上,口中分辨不住。
圍觀的眾人皆是大聲議論。
監斬的霍免兩耳不聽,王八綠眼更是一瞅不瞅,令下劊子手行刑。
金鈺抬首,似乎午時三刻不到,行刑提前了,陳刑的妻子春禾大哭的推開左右的人流,口中聲嘶力竭的呼喊著“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