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鈺在台下把曲弈的一拳一腿看進了眼中,他也不是無能,是放錯了地,發揮不出所長,“這兒無需人伺候,曲弈可以離開了。”
曲弈微微垂首,兩耳似乎沒聽著,金鈺去哪,便腳步跟去哪。
金鈺走出坊,他還是跟著。
“曲兄弟打算一直跟著鈺兒”,金鈺不是惱,而是不知為何護衛不守坊子,而是跟著她去東往西。
曲弈抬足上了馬車,對了金鈺坐下,車走時才道:“姍姍入坊,都是要習練過後才可以為舞姬,曲弈認為,東家也是要遣了人指點曲弈,才可以當值護衛。”
金鈺斜挑了曲弈一眼,“鈺兒是去王府,至於訓練之事,明日再說。”
曲弈閉了閉眼,決心甚大的說:“東家尚武,曲弈想隨東家學。”
他是死死咬定金鈺了。
金鈺能教他什麼?
馬車內是好聞的果香,金鈺吸了口,把著時間,快到太傅府,身子靈活的跳下去,也不管曲弈能否跟上。
曲弈腿腳不含糊,跟上也是眨眼的時。
過太傅府的門,他仰頭看了門上方的燙金楷字匾額,有些驚愕的過了正廳,彎彎繞繞的進了小花園,望了八角飛簷的亭子外,潺潺流水裏的芙蕖含苞待放,青翠間不俗,不由的牽了下神,金鈺不見了。
曲弈神色有些慌的辨了辨路,往北走了半注香,過了耳門,還是花園內。
接著走,園子內是剛種的櫻桃樹。
一大片看去,約莫有五十株。
再往前走,看到了同樣五十株量的桃樹。
曲弈抓著腦袋,太師傅不大像大戶人家的內宅,倒似去了農莊之中一般親切。
“何人來本座的府邸”,青離沉沉而不滿的聲音透過林子,清晰的落入曲弈耳中。
曲弈轉身向南,不遠的地兒,金鈺仰頭對一個很是清俊的男子說:“曲弈是剛請的護衛。”
青離淡淡掃了眼過來的曲奕,挑著眉尖,“鈺兒的眼光很特別。”
金鈺同是笑。
笑的粉頰兩邊印出兩個淺淺而可愛的梨渦,“他隻是小了點,能為卻不小。”
曲弈瞧瞧誇他的金鈺,瞅瞅冷熱不近的青離,覺得眼熟,多看了兩眼,識出他是文榜狀元,肚裏格外驚訝道:“這園子真是藏龍臥府之地。”
青離沒搭理他想個甚,對金鈺說了一句“把他安置妥,我去看楊大哥盥洗好了沒”,話落,人是怎麼不見的,曲弈沒看明白。
如何安置?金鈺忖了忖,把曲弈帶了尚書府,從李純的衣奩內拿了套的寶藍錦緞相與,“我們去九王府,你去浴池內盥洗後更了幹淨的衣裳,跟著去。”
曲弈去浴池裏,很快收拾好自己,順滑了半長的青絲,沒加其他修飾的回了內廳,多出了三個人正好在等他也是在說事。
楊休先留意到曲奕過來,展開折扇走了頭。
鬥著嘴的青離和李純在同時跟上。
金鈺掩了門,和耐心候著的曲奕最後走出家,路上說著家常,“還不知曲奕是哪裏人。”
曲奕眼睛閃了閃,“南江郡的。”
南江郡那麼大,曲奕的話十分含糊,金鈺再細問,曲奕眼神閃躲的把話轉了,“他們都走遠了,我們慢了,會跟不上。”
金鈺小口微張,這護衛沒待她先走,自個兒跑了,更甚者,他走的不是去九王府的道,似乎是去國師府的路。
“鈺兒,你愣在哪做甚”,楊休不甚放心的走了回,一身絹絲的白衣,飄揚的墨發,風度瀟灑。
金鈺慢慢合上嘴,又掀開唇瓣說:“鈺兒不過是問曲弈的出處,他跑的比灰兔還快。”
楊休伸手彈了彈金鈺的粉鼻,“問的太細,他會以為你對他有意,是以,鈺兒以後問話,要有了技巧。”
曲弈才不過七歲,能懂有意沒意?金鈺嘴角抽了抽,夫君還真是書讀多了,腦子也歪了。
金鈺吐糟到半,頭頂襲痛。
楊休那記爆栗施的不輕。
“夫君你打我?”,金鈺脾氣衝腦的一陣河東獅,淚意同聲滑出紅了的眼眶兒,唇瓣也顫了。
本想逗她一下,手力沒捏控好,楊休臉色煞白,忙慌的圈住要走的金鈺,嗓子堵的說不好話,“別走,為夫,認,認錯。”
“我不聽,我不聽”,金鈺捂住兩隻小巧的耳朵,身子往外掙,悶的一聲,砰入楊休懷裏,硬邦邦的,背脊都有些疼。
楊休把金鈺硬轉了正對,疼惜的親了親她的額頭,低頭輕輕說:“鈺兒別生氣,為夫讓你打回來。”
“不打,打了手痛”,金鈺嘟著的嘴軟了些,埋著頭卻不看楊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