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郗佯著氣走出九王府,過了一條巷,入太傅府上半日沒見著楊休,一路的走,走入林子裏,重重綠葉下,若隱若現的楊休,爬了樹上摘紅透了的桃。
樹下威風八麵的貔貅昂著腦袋,斯斯文文吃許久才扔下的桃子。
金鈺一下一下摸著它的頭,“桃子洗過才能吃,皮皮先不吃。”
貔貅臥倒身子,嘴裏骨碌了聲,好吧,先睡上大覺,睡醒,一張口,全進去,也比一隻一隻的吃,來的好味。
定定望著皮皮的容郗,嘖嘖了歎息,皮皮住了他身上好多年,重換了樣子,看了都是喜歡。
貔貅翻爬起來,抖著一身的豐滿,跑過去,熱乎了容郗,“太子高貴了,我等畜生,見個畜生的麵,都難。”
容郗眼珠挪轉不動,是它在和他說話嗎,似乎話說的不好,罵他畜生,更不知規矩,大人不記小人過的貼上笑臉:“本宮沒把皮皮當畜生,怎會拒之門外。”
貔貅轉過腦袋,金鈺身前的竹筐子,堆了半數的桃,回過頭考量容郗的話真假,“若不是外人,挪了筐子,洗了桃,皮皮吃。”
容郗抬眼,筐子內裝了滿,它是要全部吃,還是吃上幾個。
貔貅不耐煩的道:“都要洗了,畜生動作快點。”
“皮皮”,金鈺變長了臉。
貔貅張了張口,“吃個桃,也要管著,你管主公好了。”
金鈺蹭蹭的小步過去,“你怎能說太子殿下是畜生!”
貔貅抖了兩抖,鬃毛齊齊豎了起來,“他是高的畜生,皮皮是低的畜生,有錯嗎?”
“他是人”,金鈺解釋。
貔貅高山仰止這人,嘴裏迭出聲,“漲!漲!漲!”,變的身子又高又大,縮回去閉眸哀了口氣,“罷了,這人,皮皮變不成,還是做畜生。”
容郗漲滿臉的氣癟了回,去為皮皮洗桃了。
皮皮搖著尾巴跟到井旁,亮著眼睛,“人,你洗桃再快點。”
容郗不想與它說話,越說越會氣,默著聲搖了桶下去,扯了滿滿的一桶,翻倒在筐子內,衝過一遍,再拉上一桶,一隻一隻的認真的洗。
貔貅趴下壯壯的身,兩隻眼懶懶的看著容郗,越來越小,小的閉上眼皮,歇了一注香,容郗拍拍它的背脊,“皮皮起來,前廳裏吃。”
金鈺睜圓了眼,皮皮竟然追著容郗,親厚的走了。
青離和楊休各搬了一滿筐桃,去了地窖。再回來,金鈺愣愣的不動,楊休繼續去搬桃,青離過去搭話,“鈺兒想什麼呢,衣裳可有做好?”
金鈺閉上小口,再張開,“早上送蛇哥睡房了。”
青離特麼滿意的回屋洗澡,穿新衣。
金鈺跑去楊休那,“鈺兒與夫君一起搬。”
楊休抬袖擦了擦頰上的汗,“粗活為夫來做,鈺兒一旁歇著。”
金鈺硬著頭去相幫,楊休奈不何她,便兩人一起挪下地窖,一個一個桃,輕輕的堆放一起。
桃子放地窖,冰涼的包裹,能存上半個月。
楊休外麵流熱汗,裏麵冷了下,攥著金鈺趕忙回屋涮了身,外門幾個拍力響了門,“楊大哥,坊子內的何許過來,說是有女子要入坊,等著鈺兒去過過眼。”
金鈺打開門來,青離一抹紫羅蘭,素雪絹裳為底,腰間斜別了一管玉笛,再是紅色的香囊,這是要出門的裝束。
“快走吧,我也過去”,青離不急不慢的說話。
金鈺轉頭向內,楊休裹好衣袍,“太子在這,沒人相待不規矩,為夫不去了”,踱步出來,月白的薄衣,清涼的膚感,他隨性的笑了起來,“你這尚書做的倒清閑。”
青離把住骨裏的話意,楊休是不悅他跟去容景坊,幹巴巴的道:“上次對本座下黑的是女人。”
他留了半話沒說,會了意的楊休,倒吸了口涼氣,“離弟之前說過的話,可別忘了。”
青離說什麼了?
金鈺沒懂個明白。
懂了的青離嘴角抽搐了下,不就是別在金鈺身上打心思,“本座要搶,早動手了”,扯了金鈺出來,“她若心在我這,我還能搶上一搶。”
白了醋壇子一眼,“你把鈺兒吃得死死的,我還是啃旁的。”
金鈺握了遮陽綢傘,走上街麵,“蛇哥有相好的啦。”
青離才剛不過是糊弄楊休,斜了眼啥都不明的菜芽,“蛇哥正值壯年,大把大把的日子,相好的沒有,等有了再說。”
奪了傘,共一把傘下走著,“若是鈺兒沒有遇上楊大哥,我,我......”,青離抿了抿嘴,卡斷了聲。
金鈺掀開唇角,“蛇哥雖吊兒郎當,也算上絕好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