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遠的青離夜色中靜立了會兒,提身飛去山頂的玉星宮,宮中無人,折返下來,轉去穹蒼洞府,白澤、綠如和南宮闕三人在嗑牙,遍找四下,不見楊休和金鈺,兩個孩子也不在,有心的問上綠如:“半日不見鈺兒,嬸母,鈺兒去了哪。”
綠如心擱在李純這胎上,其他的,她沒甚在意,眨眨眼皮道:“些許出去玩了。”
她說了話,後覺這般晚了,也該回了才是,站起來身,這洞府內除開他們的聲氣,沒有旁人,心想別出了事才好。
青離有些不定的出了洞府,郅業下來昆侖,兩人罩了個對麵,郅業先說:“師父讓我來傳話,雙雙和青予在天族,讓木掌門安心。”
青予和雙雙去天界或是靈界,哪方都不能讓青離穩下心。青離雙腳躍起,踏風而上到北天門,整整衣袍,疾走過門,足不點地的飄去神霄府,雙雙和金鈺在晴雨閣內促膝長談。
青予和楊休,青離在閣樓上眺望對麵,開著的窗子,鳳羽和玉清各坐了青予和楊休身邊,觀棋不語。
青離腳下遲疑,是否進去閣樓裏頭,雙雙的聲嗓洪亮,“爹到了,怎不進來。”
金鈺走出門口,抬眸和青離如水的眸子相融,笑著請他進來,“蛇哥上來,純兒呢。”
青離貼坐了羅漢床上,未束的一頭長發纖細柔軟的順了臉頰而下,把陽剛的他飾的親近而魅力。他抬起麵頰,“她睡了,蛇哥不見鈺兒,有些擔心,就上來看看。”
金鈺心口有些的緊的呼了口氣,青離在看她,鬆了又緊的更緊,抖著嘴巴說:“蛇哥看了,回去照顧純兒罷。”
青離噴了口笑,把與他生分的金鈺捏身旁坐著,笑開聲調道:“前兒不是說,做不了夫妻,好歹也是兄妹,鈺兒明著趕人,是不是太過了哈。”
金鈺眼睫顫出兩道好看的弧,之前不是說兄妹不成嗎,怎麼就成了,移了視線看青離,他身上著的竹青衣袍鬆鬆垮垮,一副浪蕩子的德行,趕緊坐遠了,“蛇哥得讓鈺兒沒有顧慮,才能是兄妹。”
青離閉了閉眸,撕下袍子一角,交付金鈺手中,“你我二人這樣就是兄妹了吧!”
金鈺捏著一片絹袍,呆愣著小樣想什麼意思。
青離寬厚的掌罩了她的手,拽的有些緊,然後鬆開了。
“昆侖的門開著,鈺兒想家了,就回來”,青離親切的說了話,起身要回去,不下棋的楊休走進來,四目相對,皆是怔了下。
楊休淡哂道:“神霄府內備有好酒,離弟留下吃兩盅怎樣。”
吃酒?這時吃酒?青離一怔,怕是要找事才對,青離臉麵上假笑起來,“取來吧!”
金鈺把絹袍珍視的疊起來,楊休多看了兩眼她,沒大想明白這兩人現在的幹係怎樣,去回的抓了四壇子梨花釀,兩人對膝而坐,青離說著話,“青予和雙雙自小長在昆侖,蛇哥想把他們留下。”
金鈺低了頭,想笑非笑的又抬起來,“可鈺兒會想孩子們。”
青離接過聲:“想他們可以來昆侖,或是你倆與我和嫩丫頭比鄰而居。”
昆侖內外一片祥和,住進去,或許是好的選擇,可楊休是太子,他的命數沒法平靜的做個凡人,去過凡人那般無憂的日子。
金鈺心裏怎麼想,怎麼說:“鈺兒倒是想,可夫君要願意,才行。”
楊休歪著頭沉吟,正過來,他這個太子,除了天生根骨好,才學武藝,哪樣都及不上兄長和姊姊,走上前團坐一起,“為夫不做這個太子了,便與鈺兒住去。”
青離唏噓一聲,“儲君的身份,想甩就甩嗎?”
楊休手上拆著封蓋,撩起眼皮看青離,“離弟不做掌門時,我便不做太子。”
青離嘣的聲打開酒壇,仰頭灌了大口酒入嘴,半數從嘴角出來,喝下去的半數在肚裏大是痛快,口上也痛快,“咋倆比比,誰先逍遙自在。”
“賭注是什麼”,楊休沒喝酒前清醒的說出彩頭。
青離瞟了眼半天打不開酒壇的金鈺,“本座先下,鈺兒歸本座,你先下,鈺兒是你的。”
金鈺住了開酒的手,把厚臉皮的青離盯著,想著割袍為斷,怎麼沒斷開,嚷嚷道:“厚臉皮的蛇哥,啥時能正經起來。”
楊休也是不正,“要是我贏了,離弟把落了鈺兒身上的心徹底收回去。”
青離有些好笑終於把酒蓋打開的金鈺,正視很認真的楊休,勾下頭抬手揉揉鼻子,通透了再抬起來,也認真的說:“本座贏了,難道楊大哥要鬆手。”
金鈺手中的酒壇舉到嘴下,酒香濃鬱撲鼻,饞饞入胃,卻梗著喉嚨吞不下去,生氣的擱了地上,哼了聲,這酒不吃了,籌碼,誰愛做就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