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2)

林豔也應和著,跟著他心貼心地吻在一起,完全沉浸在相愛的福痛裏。

吻過之後,馬自豪離開了林豔的身體,準備把方才碰倒的鮮花在床頭櫃上扶正。

花是公司裏的姐妹們送來的,每天一束,所以特別新鮮,仿佛有靈智的妖仙,在花插裏歡聚在一處,往病房的空間裏彌散著靈醒情懷的幽香。

馬自豪把花兒扶正了,又細心地彈弄著弄傷的花朵,把散在地毯上的花瓣一片一片拾起。林豔用柔情四溢的目光體恤著俊朗清健的戀人,突然又想到要指使他替自己去完成一個心願。

“再去看看紅姐吧,不知道看守所裏讓不讓往裏送花,紅姐特別喜歡花,要是能給她送去一束,她會很在意的。”

馬自豪從林豔的話語裏聽到了她的真心,要是不如她所願的話,她會很傷感的。況且知道馨兒就在樓上的病房裏,就滿口應承了下來。

“我這就去完成你的心願,到花店買一大束去送她。”

得到了馬自豪的響應之後,林豔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很覺赧然地懷疑了方才的想法。

“也許這是個可笑的想法,往監獄裏送花,就連我自己也覺得這是個突發奇想。”

“我倒是覺得這沒什麼不可以的,我現在就去。”

說完,他俯身吻了她一下,然後留下一個溫暖怡人的微笑在病房裏,就轉身出來。

到附近的花店裏買了許多嬌俏逸香的鮮花,紮了大大的一束,返身回到醫院。

馨兒的病房裏很沉寂,四壁泛著慘白,棚頂上落滿了秋日午後的清暉,病床的旁邊有一個讀書的女獄警,她的表情有些煩懨的樣子,顯然,手裏拿著的一定是一本枯躁乏味的書。馨兒平躺在床上,正掛著吊針,她的眼睛卻大大的睜著,情緒不像是在病痛裏,倒像是在懷想裏。

馬自豪懷抱一堆燦爛的鮮花出現在病房的門口,病房裏清寂的氣氛立刻就被中和了,有了鮮活的氣象。

女獄警平靜地站了起來,迎到馬自豪的麵前。

“走錯房間的吧?”

馬自豪禮貌地笑了笑。

“沒錯。”

女獄警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自我鬆馳了一下,竟然很知心地笑了,把身體閃開,讓馬自豪進來。

馬自豪報之以同樣的微笑。

“謝謝。”

說著,走到馨兒的床邊,把花束擺放在床頭櫃上,用特別親近的目光望著馨兒。

“紅姐,是豔子吩咐我送過來的,她說你平生最喜歡鮮花了。”

馨兒對著他眨了一下眼睛,但是,眼神裏尤其空虛,似乎毫無內容。她沒有應聲,又對著他平淡地眨了眨眼睛。這會兒馬自豪才發現,她的眼眶中,已經裝滿了晶瑩的淚。

“紅姐,你還好嗎?豔子的病已經好轉了,不白就能康複出院,她幾次叫著要來看你,怕她受刺激對康複不利,沒敢告訴她你現在的情況,她還以為你在看守所呢。

馨兒的嘴唇動了動,就像有幾年都沒有說話了似的,說話這件事已經十分生疏了。但是,說話的聲音沙啞而雍塞,心情正充著血,情緒淤阻得很。

“告訴豔子,別再惦念我,好好養病。”

馬自豪點頭,接下來的言語轉向了對馨兒的關心。

“你也是,什麼都別想,好好養養身體,現在全北京的人都在關心著你,事情很快就會過去的,將來的一切也都會漸漸好起來。”

馨兒又眨動了一下眼睛,淚水從眼眶裏溢出來,在腮邊流成了兩條線。

“別為我操心,好好照顧豔子。”

馬自豪輕歎了一聲,又笑了一下。

“紅姐,你們姐倆真是難遇的一對,你關心她,她也關心著你,感情深得連我也有些忌妒了。”

馨兒也笑了笑,輕歎一聲。

“小馬,你不知道,我們從小就在一起,又特別知心,不論誰有困難,另外一個就跟著苦惱,跟著上火。”

“我敢說,滿北京城也找不到像你們這麼知心的一對。現在,人們都學會了理性地交往,因為利益關係,雖然表麵上看很夠交情,實際上,都各自有算盤。似你們這樣的友情,怕是全國也難找到。”

“我和豔子不是靠利益關係維持的朋友,所以心裏都沒有你說的那種算盤。”

“紅姐,有一層大家心裏都不明白,造成今天這樣的危難,這樣的不良後果,原因都在於你自己,你為什麼非把白堅強的罪責往你身上攬?你好像不怕死。”

馨兒看著馬自豪,像是往深裏想了想。

“這不單是怕不怕死的問題,我自己覺得罪孽深重,我愛的人又那樣的慘死,給我造成的打擊太大了,我確實無力承受,除了死我根本就無路可走。”

“可是,你為什麼要替白堅強頂罪呢?罪魁禍首是他呀。”

“你不能明白,他是我父親唯一的兒子,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忍心他上刑場,心裏想著自己怎麼都是死,就把他犯的罪惡擔當了,希望他能改惡從善,給白家流下一支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