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伯文睡得很晚,幾乎是在後半夜才緩慢的入睡,這也是他很多年的毛病了,自從失去了父親之後,他經常在半夜驚醒,聽見有人在敲他們家土房子上,那扇破舊的房門。
半睡半醒的狀態,馬伯文自己也不知道是真的有人在敲門,還是自己的幻覺,又一次,他終於隱不住,推醒了睡在身邊的姐姐馬心蕊。
“弟弟,你怎麼還不睡覺,這都幾點了?”
“姐”馬伯文略帶慌張的:“你聽見了嗎?是不是有人敲門?”
馬心蕊睡眼朦朧,幹了一的農活,累的話也不想。
“弟弟,沒有人敲門!”
馬伯文瞪大了眼睛,靜靜的聽著嗎,他總感覺有人在敲門,敲了一會後,又推了推門,仿佛手上沒有什麼力氣一般。
“是不是爸爸回來了?”馬伯文聲的嘀咕道。
馬心蕊一把摁到,胡言論語的馬伯文,有力的胳膊,環繞著馬伯文的脖子。
“弟弟,快睡覺吧,爸爸,不會回來了!”
記憶裏,馬伯文眼中的父親是一個高大的男人,經常露著一口白牙,呲著牙沒心沒肺的大笑,他記得父親外出幹活的時候,還答應自己,要帶回來一個禮物,馬伯文當時提出的要求是一塊電子手表。
迷迷糊糊的,馬伯文又醒了,感覺不到自己是否真的睡著了,不過這次,他的夢境很真實,父親咧著大嘴,漏出潔白的牙齒,手裏還拿著一塊黑色的電子表,是給自己買的,馬伯文伸手去拿電子表,卻總是夠不到,一直伸手,卻一直夠不到。
還是夢!馬伯文每隔三幾,總要做這樣的夢,有的時候,母親的身影,也會在夢中出現,母親總是板著臉,一句話不,馬伯文在想,可能是自己學習成績不好,惹的母親不高興。
窗外下起了雨,淅淅瀝瀝,不是很大,馬伯文穿好衣服,拿起公務包,準備去上班,在家裏翻騰了半,終於找到了一把破雨傘,雨傘隻能遮擋大部分的雨,還好今的雨,下的不是很大。
擠公交車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在工作日,每一班車都載滿了人,公交車上,早高峰的人流中,有一大部分人是年輕人,他們眼神單一,默默的注視著車窗外的一切,仿佛這座熟悉的城市,有又陷入無邊的陌生中。
早高峰的公交車,如果不占據有利位置,很可能就坐不上,如果坐不上這一班車,等待下一輛最少也要二十幾分鍾的時間,今,馬伯文拚了命的擠過去,還是沒能擠上公交車,隻能等下一輛。
趙俊磊則不用擠公交車,他開著他的本田轎車,不怕風吹日曬,雨打雪淋,可以一路唱著歌去上班。
雨沒有停,還有繼往開來,越下越大的趨勢。
馬伯文來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多了,還不算晚,碰巧今是雨,公司的很多同事,還沒有來,可能是在路上耽誤了。
坐在辦公室,馬伯文看著手中,總經理李寒峰,交給自己的秘密文件,完全沒有頭緒,自己就像是一直無頭蒼蠅,亂瘋一氣,撞倒玻璃上,也完全不知道。
一個人,在陌上的環境中,總是會習慣性的找一些自己熟悉的東西,緩解壓力,排解自己的陌生感,馬伯文擦了擦頭上的雨水,脫掉外套,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頭發,用手正了正領帶,滿意的一笑,邁開長腿,向人力資源部走去,他想去看看宋芳來了沒有,人少的時候,話更方便一些。
人事部在公司整層樓的西邊,相對比較隱蔽,馬伯文看了看其他的各個辦公室,沒什麼人來。
繞過一個走廊,馬伯文仰著頭,眼前就是人事部經理宋芳的辦公室,在潘美公司哈爾濱分公司,經理主管級別的職工,都會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有很多新同事,他們的第一目標,往往是一間獨立的辦公室,辦公室的獨立代表著在公司的地位、薪水和私密空間,像馬伯文這樣的新職工,剛一入職就有了自己的辦公室,在潘美公司是很特殊的,可能已經打破了公司的記錄,記錄就是被人打破的,隻有舊的記錄被打破,才會有更好的記錄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