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知道是一條死路君凜也肯走,不止是他對七凰忠耿,對魔界負責,其間更有同邯席之間的朋友情義,邯席明白,不過很多事情不必說出口。
其實每界但凡勢力大的護法都會在帝都宮中安插自己的一些眼線,平日裏什麼也不會做,隻是自己出事的時候才會用。有的帝君知道會防範著,有的帝君不知道在暗地裏發展。但是帝君不知道的幾乎都是一些無足輕重的眼線,接觸不到機要,得不到確切的消息,因此在棠闋控製帝都宮的時候就一點點拔了那些各位護法安插的重要的眼線,留了幾個不打緊的安他們的心。所以在帝都宮中君凜有人,但是用處不大,現在他需要將自己用處不大的人發揮最大的用處。
一方麵君凜的人在帝都宮走動,探尋消息,另一方麵咎南偷偷潛回自己家中那座已經荒蕪了的府邸給自己的父親叩首拜別,再次離開帝都前往神界,這一次他有了經驗許多,比以前更加謹慎了。但是魔界各處都有搜捕他的執事,所以速度滿了不少,幾乎一一天都才離開魔界一個地方。君凜不能派人助他,一旦他身邊跟了人,更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就像他父親當初讓他離開兩個人之間不要通信一般。
帝都宮裏麵的暗信仔細地探查了三天之後終於得到了一個可靠的消息,在以前七凰居住的宮殿裏麵住著一個“病了的七凰”,沒有人知道那是不是真正的七凰,因為沒有人進去看過,寢殿外麵圍了大批的執事,根本靠近不得,平日裏隻有醫者和棠闋才可以進去探查。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君凜和邯席也掙紮了許久,一方麵他們不確定裏麵是不是七凰,一方麵他們又希望裏麵是七凰,那麼至少他們的帝君還有希望,隻要救出七凰她就可以出來主持大局,平定棠闋的叛亂。可是若是裏麵隻是棠闋找的一個替身,那七凰早就死了,他們把她救出來也無濟於事。
“邯席,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被設了結界的房間裏麵,邯席君凜相對而坐,兩個人正在商量對策,邯席低垂著頭,唇角緊抿眉頭鎖在一起。七凰是他們最大的指望,是七凰一定要救,最怕中了棠闋的圈套。
“要不然我們再等等帝都宮的消息,沒準兒暗線會查清裏麵是不是帝上。”
畢竟這樣貿然去闖帝都宮太冒險了。
“不,沒時間了,咎南不久就會抵達神魔邊界,我們要快些動手轉移棠闋的注意力好讓他可以順利離開。而且帝上的寢殿看守帝都極嚴,無論裏麵是不是真的帝上我們都是探查不到消息的。”
棠闋敢如此肆無忌憚,定是做好了完全準備的。
邯席抬頭看著君凜,目光裏有視死如歸的堅定和未完成的遺憾
“君凜,明天晚上我去闖宮查看裏麵是不是帝上,讓你的暗信不要動手相助,若是是帝上我會說‘下無能,不能救帝上和魔界’,若是不是我便以痛罵棠闋為信,而後暗信將消息傳與你,今後的事情就看你和咎南的了。”
憑他的本事是救不出七凰的,隻能得到一個消息而已,這一點,邯席心知肚明。
“讓我去查看吧,我畢竟是魔界的護法,事敗還可以說是見帝上心切,棠闋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君凜不是不知道後果,但是擔心邯席,所以出言要自己去查看,邯席搖頭拒絕了
“棠闋連帝上都敢控製,落山都敢說殺就殺還有什麼是不敢的,你是魔界的護法,在帝都中有影響力和勢力,你留下來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我反正一個是一個死了一次的人,沒什麼打緊,而且是我把帝上害成這樣的,該是我向帝上效忠的時候。”
“邯席……”
“別說了,現在不是爭你死還是我死的時候,大局要緊。”
君凜正要爭辯,被邯席攔了下來。明亮的珠光將整個屋子照的極亮,而屋外卻是黑的,漆黑一片,看不到盡頭的光亮。
咎南離神魔邊界還有一段距離,不過也相差不遠,而且越到神魔邊界,搜查的執事就越多,他基本上隻能棲身於山林之間,幻化做各種各樣的東西,以防被搜查到,有好幾次趕路的時候差點被發現,辛好他機靈躲過了。而且他一路上沒有聽見帝都的消息,心裏憂心邯席和君凜,不知道他們成事沒有,又或者兩個人都失敗了。
他心裏恨極了棠闋,恨他謀逆,恨他殺了自己的父親,每當那股恨意升騰起來的時候他的步子就更加堅定,一步步走向神魔交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