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歸後悔,但村長已經踏進了定吉安的院子,總不能再出去,隻好硬著頭皮湊上前去。
定吉安用木棍在地上指了指,到:
“村長,你看,這兩個名字可好?”
村長看見地上清晰地寫著兩個名字:“奕風”、“聚殿”。
村長不解,定吉安解釋到:
“先出生的那個,叫奕風,奕就是大的意思,奕風,就是大風,他出生的時候,連月的大雨停了,月亮也出來了,那自然是大風吹散了雨雲嘛!”
定吉安換了口氣,接著:“後出生的那個,叫聚殿,他出生的時候,咱們全村人不是都在祠堂裏嘛,我就用了這個名字。再,這兩個名字可是上古時期兩位神的名字呢,這是有典故的。”
村長看到那個“聚”字,就想起了頓聚,眉頭又皺了起來,也沒心思聽定吉安講什麼典故,指著“聚”字問定吉安:
“這個字,能不能換換呢,聽著挺拗口。”
定吉安瞅了村長好一會,到:
“村長,我話直,你莫怪我。其實咱們都看出來了,這老二確實是帶著點咱們村故人的邪氣的,隻不過我們都沒明罷了。我之所以起這個名字,就是故意要用這個字,這樣才能破這邪氣。”
村長盡量掩飾住自己的慌亂,到:
“定老您真是高人。你看著辦就行!我隨便而已,那就這樣了,挺好,挺好。”
村長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講,就告辭定老,轉身出去了。
村長邊往回走,邊想:看來定吉安確實是看到其穀家老二的異常了,而且肯定看出來這孩子神似頓聚了。
應該不止定吉安,三老肯定都看出來了。但他們應該不會知道以前他和頓聚的那些事吧?
那為什麼在祠堂那晚他們三人私下一直在聊,等村長過去後,又對孩子長相的事情諱莫如深、欲言又止?
很多的疑問讓村長越來越擔憂,但他又無能為力。
村子經過這幾的折騰,慢慢的回歸了正常,夏也要結束了。
村裏人都開始收割自家門前空地上的一點點莊稼,秋的雨季又要來了。在漢靈村,秋很短,而且多是在綿綿陰雨中度過,所以一般夏過完,村民把糧食打好,就不太出門了。
村長坐在自己家裏,扳著指頭算算,這個夏,村裏少了個陸先生和百羲,死了汝幸和其穀媳婦;但多了其穀家的兩個孩子,又多了桑凱和夢兒,還多了個撿回來的神秘男孩。
這麼一算,折騰了一回,村裏倒還多了一口人呢。
山裏的氣溫下降的很快,冬眼看著就來了,遠遠往北看去,萬年雪峰稽諸嶺已經是全被銀色覆蓋了起來。
村裏的生活早已回歸了正常:
梅嬸閑了就來陸先生的藥房裏幫著打理打理;
桑凱跟著索五待在鐵匠鋪子裏打鐵,看上去也挺老實;
其穀表姑一家和金寡婦自然是圍著幾個孩忙活;
定吉安更是不出門了,每從雞鳴到月升,都端坐家中,讀著那幾摞快翻爛的書;
舉德最近一段時間好像也消停了一些,沒聽惹什麼事;
失蹤了的陸先生和被瞎子擄走的百羲一直沒有回來,也沒有消息。
秦離、諸封、汝杭一眾年輕人則在村長的安排下,輪番進山砍柴,他們要趁著入冬後第一場雪到來之前,準備好全村整個冬要用的柴火。
生活歸於平靜,村長那時刻緊繃著的神經也慢慢鬆弛了下來,每除了忙活自家的事情,就是在村裏安排大家準備入冬。
抽點空閑,村長就帶著孫子厚去索五的鐵匠鋪子,讓厚找夢兒玩。或者帶夢兒來家裏,準備些好吃的糖果給她吃。
夢兒長得漂亮,生性活波,嘴又乖巧,見了人就叔叔伯伯嬸嬸爺爺的叫個不停,大家都很喜歡她。
村長更是喜歡夢兒——村裏本來女孩兒就少,夢兒這個丫頭又這麼可愛懂事,村長難免有個私心,想把夢兒遲早給自己家厚定下來,免得以後厚娶媳婦都成了問題。
唯獨其穀表姑家,村長還是不敢去的,那種揮之不去的幻覺還時不時的在村長腦海中浮現。
這,村長從地窖裏撿了幾顆脆梨,準備去打鐵鋪喊夢兒過來吃,剛往出走呢,就看到神祠廣場上圍了幾個人。
村長便走了過去。
秦離正從人堆中往外擠,看到村長,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來,到:
“我正準備找你去呢,村長,那個瞎子又來了。”
“瞎子?”
村長一下沒反應過來。
“就是搶走百羲的那個啊!”
秦離提醒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