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慕容之宇外出返回。家人抬著一口透明的棺材,薛融在裏麵仰臥,一動不動,胸口赫然插著一把透明的匕首。
家主見此情形一皺眉,問道:“怎麼會是這樣?”
“事情進展還算順利。我用‘止水匕’冰封她的身體,等她複活之日,就是大功告成之時!”
慕容之宇說完,舉目四處張望,“怎麼不見浩兒?他已成為後續事情的關鍵!”
“浩兒未歸。那個鍾庸現在何處?”
之宇歎息道:“他永遠不會回來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是這樣的……”
等慕容之宇敘述完,家主一臉驚訝,轉而歎息:“真是大膽的計劃,匪夷所思!隻是苦了浩兒,我無法想象他怎樣邁過這道坎!”
“但願他以大局為重,當斷則斷,剩下的,隻能交給時間慢慢衝淡!”慕容之宇說著,話題忽然一轉:“上官一弘有沒有消息?”
“他還沒有任何動靜。我這邊作了萬全的準備,大多數女眷家人都已經轉移!”
“好吧,我馬上聯係浩兒,讓他火速趕回來!”
中午時分,天空陰霾,慕容山莊寧靜依舊。
姬媱在九曲回廊漫步,她的臉色象天空一樣陰沉。郝宇跟在她身後,保持一丈距離,他的眼神很專注,被姬媱的一舉一動所牽引。
姬媱漫無目的,走走停停,她在劍亭之內徘徊片刻,然後在青石上坐下,眼望湖水中遊動的錦鯉。
“請你不要再跟著我,那樣我越是覺得自己是個壞女孩!”她幽然說道。
郝宇上前幾步,與她相距咫尺,“我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你?但請讓我陪在你身邊,這是我唯一想做的!”
姬媱忽然哭泣,心中的悲傷一下子占據整個身體,“我什麼都沒有了!我的爹娘,我的家,還有陪伴我身邊的人都死了!”
她趴在巨石上哭泣,郝宇手足無措,這已是幾天來的常態。
片刻,姬媱抬起頭,臉上的淚跡更添嫵媚,“你舍命救我,還對我好,可我一直在欺騙你。我引你入局,隻是為了確定你‘獸魂’的身份,我們還拿你作祭品。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你應該恨我才是!”
郝宇有些拘謹,他真的不善於和女孩子打交道。他臉色通紅,鼓起莫大的勇氣,說出他有生以來最給力的一句情話:“你可以恨自己,但請不要阻止我喜歡你!”
氣氛一下子凝固了,誰也沒有再說話。但從姬媱柔柔的目光裏,郝宇已經得到莫大的滿足。
這時,山莊裏忽然一陣騷亂,一隻嘯箭騰空而起,尖利的聲音劃破天空。郝宇吃了一驚,不會問肯定是有大事發生。
姬媱如驚弓之鳥,惶恐地抓住郝宇的手。此時,家主忽然出現在他們麵前。
“上官一弘出現在十裏之外,他一定是為姬媱而來,我立刻送你們離開!”
郝宇還想詢問,家主用一個嚴肅的眼神製止他,“時間緊迫,不必多言,你一定要保護好她!”
郝宇果斷點頭。天空西邊烏雲湧動,呈壓頂之勢,仿佛隨時要傾斜而下。家主大喊道:“你抱緊她!”
郝宇剛一猶豫,姬媱已上前緊擁他,美人在懷,卻瑟瑟發抖,讓人憐愛之心頓起。
家主雙臂如抱月,生出一個藍色氣球,將二人包裹。他以指尖光芒牽引,氣球如出膛之彈丸電射而出,快如流光,眨眼消失在天際。
郝宇抱緊美人,感覺超越流光速度,閃亮的星辰飛快劃過,如騰雲駕霧,失重的感覺讓他氣血翻湧,幾近昏厥。
不知過了多久,氣球停下來,兩人慢慢睜開眼。藍色的天幕好像近在咫尺,上麵的星辰象鑲嵌在天花板的寶石,熠熠閃光,照亮眼前的一切。這裏有一片樹林,中間是一處小小湖泊,再往遠處看,目光所及一片深藍,仿佛已經到了天的盡頭。
“這是哪裏啊?”姬媱輕聲問道,她還不敢鬆開緊抱郝宇之手。
郝宇環視四周,腦海中靈光一閃,“我想起主母曾經說過,用高強的法力可以創造一個隱秘的空間,叫做‘初巢’。它象一個密封的蛋,隱藏在茫茫天地的角落,任何人都無法找到。這是避難的終極之法!”
“可是,我們怎麼離開呢?”姬媱擔心問道。
郝宇輕輕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是施法者從外部打開,也或許經曆時間它就會自動開啟……”
姬媱又哭了,瘦削的肩膀聳動,“我怎麼如此命苦?這裏沒吃沒喝,沒手機沒網絡,跟活埋有什麼區別?”
郝宇心中衝動,忽然有了勇氣,他從身後輕擁姬媱,將嘴唇貼在她的耳鬢,溫柔輕語:“你放心,我會一直嗬護你,而且我一定帶你離開這裏,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