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對自己的演技不怎麼有信心,王微便借著探身去看李淮臉色背對江筠,低聲失落的道:“反正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主,還不是你們什麼便算什麼……真要取信於人,至少讓我從那個宅子裏搬出去啊。”
江筠回答得十分爽快:“行,回去我便跟父親稟明此事,殿下不必再擔心。既然借著機會已經離開,那我擅自做一回主,殿下不要回去。稍後我會把一幹衣物還有其他東西派人送過來,我想,殿下願意冒那麼大的險,隻為了見郡王一麵,應該更相信他。”
完後他真的就揚長而去,王微愣了好一會兒,她發現自己真的搞不懂這些男人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唉,她還暗戳戳的猜測江筠是不是對公主一見鍾情所以才不惜幹出之前的事情,結果……好像他沒有在玩欲擒故縱,而是和鄭桀一樣,對她毫無興趣。
惆悵的摸了摸臉,王微覺得一陣莫名的不爽,忍不住唾棄自己果然是狗血言情劇看多了,哪來那麼多的一見鍾情啊。
鄭桀算是個野性混血帥哥吧,江筠自己也是個眉清目秀的鮮肉,王微都沒有因為他們的臉對他們有奇怪的想法,反而充滿了戒備和懷疑,憑什麼要求別人就把她當女神甘為舔狗,這是瞧不起誰的智商呢。
“不過那家夥真的就這麼把我丟在這破屋子裏不管了?”
心心念念想要逃出生,忽然就簡單達成,王微有一種虛幻的感覺,早知道的話她幹嘛費那麼大的勁兒,弄得自己灰頭土臉,還和江流公開撕破了臉。
但事已至此,加之李淮的額頭摸起來滾燙,一張臉通紅,嘴唇開裂,她也顧不上想那麼多,看見床頭擺著一個凳子,上麵放著一個裝有冷水的銅盆裏麵泡著一塊粗糙的布巾子,趕緊撈起來擰幹水,給李淮敷在額頭上。
她輕輕的揭開他身上那床髒兮兮的都漏出棉花的被子,想看看傷勢如何,結果撲麵而來的一股汗臭夾雜著腐臭的血味兒頓時熏得她幾乎吐出來,不受控製的想起了那段可怕的回憶,扶著床頭幹嘔了幾聲。
她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對腐爛的味道如此的敏/感,聞到就頓時全身難受,無法控製的打顫,惡心想吐。看來那段差點被活埋以及在屍體堆裏爬行的經曆到底給她帶來了疑似創傷後遺症。
跑到門邊去吐了一陣後,王微用衣袖擦著嘴,將屋裏的窗戶全部打開,通風透氣,然後她看了看那床血跡斑斑的髒被子,忍著惡心用手拎著丟出了房間,正好被氣喘籲籲終於走過來的那個老大爺撞了個正著。
“你你你你——”
老大爺心痛的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敏捷衝過來,抱住了被子,怒視著王微:“這可是剩下的唯一一床被子了,丟掉後阿淮用什麼,你這個娘子看著秀秀氣氣,怎地如此惡毒,想要凍死他嗎。”
王微沒好氣的道:“這麼熱的還給他蓋厚被子,這是生怕捂不死人啊,沒聞到他身上都臭了嗎。”
老大爺不理睬她,猶自抱著被子嘟嘟囔囔,王微環顧了一圈四周:“這裏隻有你一個人?其他的仆從呢?”
連續重複了三遍,最後都是扯著嗓子靠吼,老大爺才不情不願的答道:“都跑了,連皇帝都跑了,誰還來管阿淮,你們不是都恨不得他趕緊死——”
王微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在江流的監視下被軟禁了那麼久,她這個曾經言語無忌的現代人多少也懂得了禍從口出以及隔牆有耳的道理。想了想,覺得這個老大爺非常不靠譜,可現在也沒有其他人選,她便從手腕上褪下一隻鏤空的蝦須鐲遞了過去。
“外麵應該有當鋪之類的開著,你拿去換點錢,或者直接上門去請個大夫或者郎中,實在不行也換點傷藥和止痛退熱的藥,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