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這幾日,陳員外郎是實打實的領會了白鄉君下的這些偏門功夫起的作用。
一連好幾日,城南牆前來捐糧的人絡繹不絕!別是那些衣錦冠玉的世家高門,人群之中甚至還有許多平民百姓,提著些糧食送過來。
一連進十日,城南城牆日日都被圍得水泄不通,車馬喧囂人群嘈雜,糧食更是堆積如山,便是連運糧的禁衛軍都有些趕不過來了,這頭剛才搬空,下頭又有人補上來了。
最為有趣的就是那些世家公侯府上,平日裏高高在上,根本就不會理會這些事情,如今卻像是發了瘋一樣往這邊送糧食。
府上不夠,就從莊子上運,莊子上若是再不夠,竟然還有去糧行買的!
堆積成山運送過來,還都是主人家親自前來,愣是要看著記錄賬目的吏在那冊子上寫好了自己的名字,才會心滿意足的走開。
有時候瞧見前麵後頭的人送的比自己多,反倒上趕著要再多送些來!
如此下來,不過短短十日,竟然將先前聖旨上的百萬石糧食湊足了個十之七八!
戶部派遣來的人根本就不夠,而後又從別部調來了許多官員,日日像是陀螺似的連軸轉,盤算賬目清點糧草,整理成冊。
陳員外郎早就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而白花此刻卻坐在了安定侯府的花廳。
安定侯老夫人看著白花,麵色沉沉:“回了京城也不遞個信兒!偏偏要去摻和籌措糧草!我看你是在外頭野的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白花瞧著跟在老夫人身邊服侍的白素瑤連忙奉上一盞茶,輕輕撫著老婦人胸口。
“老太太不必生氣,姐姐恐怕也就是一時心軟,可憐那些災民罷了。”
“況且這幾日以來姐姐恐怕是渾身乏術,自然是沒有時間回來拜見老太太的。瑤兒也在老太太的身邊,便是替姐姐多盡那一份孝心也是可以的!”
坐在左首的另外一位婦人卻冷著臉,嬌柔的麵上帶著一絲冷淡:“瑤兒何必為她開脫,回了京城連進府拜見也不知道,恐怕是將我這個做母親的,還有父親祖母都忘得一幹二淨了,若是他能有你一半兒聽話……”
“若是我能有她一半聽話,母親恐怕也不會多疼我一分,何必呢!”白花淡淡地開口。
侯夫人麵色一僵,有一些難堪的轉過頭看向白花:“我……我是你的母親,你就這樣和我話的?怎麼?難道我你兩句都不成了?”
白花麵色冷淡:“可別了,那兒才是你的寶貝女兒呢!我算是什麼東西?在您的眼中恐怕也是不堪入目吧?那也不必強求什麼親緣情分了!”
侯夫人身形顫了顫,不過很快她麵上便淡然,仿佛帶了一層麵具:“你這是什麼話?我何曾那樣看過你?對你和對瑤姐兒我都是一樣的,不過瑤姐兒在我的膝下長大,她對我更親近些。”
“打從一回來,你又不曾親近我這個母親,如今難不成還要怪我嗎?”
白花:“不敢怪母親,母親何必這樣?惹哭了您,可是女兒的大不孝呢!我一直都在鄉下長大,做事頗沒章法,也野慣了,自然比不得瑤兒那樣的乖巧可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