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他注意到一隻樟木箱子,沒費功夫,就打開了。箱子裏,盛放著唐老爺從前做官時候的官帽、袍服、朝靴等等。誌鯤對這些都沒興趣,他的手塞到父親的朝服下麵,繼續翻找,突然,他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露出滿意的微笑。
這是他之前就偷偷放在這裏的,現在隻是來確認一下還在不在。自從把這物件藏這兒之後,他總是要不斷地回來查看,深怕這東西不翼而飛了。
月光透過窗戶,灑進閣樓,照到父親的箱子上,也照在先祖陰森森的畫像上,先祖的臉半陰著沒有任何表情,祖先的眼睛在黑暗中盯著自己的這個子孫,這個子孫正興奮而又有些顫抖地取了一件東西。
緊背低頭花裝弩!
也叫緊背花裝弩,也就是江湖中俗稱的"背弩"。其構造完全與手用之弩箭相同,但形式較小,唯多繩索三條。二索分左右,係於兩弓淵之上,結之使成圈形;其另一索則係於弩機之上。
這可是發射暗器的殺器,唐誌鯤的心狂跳起來。
又一陣風吹過。
唐誌鵬從房間走出,似乎覺得閣樓上有響動,燈還亮著。這麼晚,誰會在上麵?他剛想朝閣樓處去探個究竟,隻見哥哥誌鯤一麵撲打著身上的塵土,一麵從閣樓上走下,誌鵬一臉的驚訝,趕緊別到廊柱後麵。
就見哥哥誌鯤走下來,回頭看看閣樓,又四處張望一番,朝自己房間走去。目送哥哥的背影離開,誌鵬好奇地爬上閣樓,小心地打開門。
他警覺地用目光尋找著,仿佛是沿著剛才哥哥的視線將閣樓掃視一番,終於,他的目光盯在那口被哥哥拖出的樟木箱子上。
誌鵬走過去,打開箱子,他的眼睛亮了,一個奇怪造型的小弩機,對著月光,仔細把玩,旋即又想起立哥哥誌鯤來。
哥哥誌鯤為什麼把這樣一個東西藏在這裏?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於是依舊把弩機用紅綢包好,關上樟木箱,離開。
閣樓內恢複了平靜。
誌鯤回到房間,脫下長衫、中衣,疊置整齊,欲上床,門開了,弟弟誌鵬抱著被褥進來。誌鯤眉頭立即皺了起來:“你來幹嗎?”
“我那兒成了姐姐的閨房,勞您把這些書挪挪開,行嗎?”
“客房不是空著嗎?”
“客房咱們爹住進去啦!”
“什麼意思?爹又挨娘的罵啦!也不怕被下人知道丟人。”
唐誌鵬其實很想告訴哥哥,他做的一些事情,也別當別人不知道,比方說,剛才閣樓發生的一幕,他畢竟不是誌鯤,說話沒那麼損。
而且誌鵬看著麵前這個滿不在乎的哥哥,他太想問一聲了,你為什麼把那麼古怪的東西藏在閣樓裏,你想幹什麼?可是,對於這個從小就很嚴肅的哥哥時,唐誌鵬還是沒問出來,隻是說道:“得了吧,這個屋間以前我又不是沒住過,現在最多是舊地重遊一番,你總不能讓我睡院子裏吧。”
說著,唐誌鵬將鋪上的書籍掃蕩到地上,直接鋪上被褥,躺了上去,對哥哥的橫眉冷對視而不見。
誌鯤又氣又惱,指指地上的書嚷了起來:“這都是典籍!”。
唐誌鵬笑道:“我還想直接睡上頭的,那樣你會更加不願意,也褻瀆了這些聖人教訓,不是嗎?”他順手取了一本在手上翻開,“瞧瞧這書名,這可都是光天聖人的遺訓啊,這什麼《天丹直指》?咦?這是什麼書?”
誌鯤劈手從他手上奪過來,藐視地說:“這種書,你不配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