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用之誇完,停了一下:“大家都說了,我也做個自我介紹。我,牛用之,被指定為大家的大師兄,其實,我不想做師兄,可是沒辦法,誰讓咱的年紀最大哩。”
唏噓聲四起,來這裏各有各的目的,不過,像牛用之這樣年紀都快有大家的一倍的,卻是絕無僅有。
牛用之補充道:“別不信,我說的是實話,我在來這裏之前,曾經吃糧當兵二十年,一直做到了千戶。”
大夥都驚得目瞪口呆:“千戶?那還不得比縣太爺還大?”
牛用之笑了笑:“沒什麼,現在的千戶多如牛毛,兵無實額,械無實數,隊伍零落,係統紊亂。我原來吃糧當兵的地方,官比兵多,兵比馬多,馬比刀槍還多,完全是濫竽充數,而且哈紮爾人威刑太重,稍有不甚便遭鞭撻,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大家更加肅然起敬了。
趙霽雲說:“不得了,好歹也是千戶大人,居然敢從頭再來。”
許長史點頭:“你別說,乾字班臥虎藏龍,什麼樣的鳥都有。”
衛符邊笑邊說:“該這麼說: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年輕人就是容易自來熟,短暫的自我介紹,頓時拉近大家的距離,誌鵬也覺得很久都沒有像今天這麼開心了。
嚴肅的父親、對他噓寒問暖但總覺得別扭的母親、總和他犯衝的誌鯤、讓他覺得心疼的暮雨,甚至那個笑起來很好看的姑娘被月……這些都已被他拋在了腦後。
快樂的開始不代表一直都會處於快樂的狀態,正式訓練開始。這一天,空蕩蕩的場地裏隻孤零零留下了乾子班。
負責乾子班的天寶道人大喝:“你們,乾字班的連說話都聲軟綿無力,是沒吃飽飯呢,還是褲襠裏沒那玩意?完全像個娘們!中氣不足,正氣也不足,練的什麼劍?”
天寶道人的話真是刺耳,乾字班的弟子們心中頓時燃起怒火,卻都還是繃直了身體,站在凶神惡煞的天寶道人麵前,聽著他的教訓。
天寶道人道:“貧道有責任教導你們,讓你們每一個人都懂得什麼是令出如山,正所謂駟不及舌,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當成金科玉律!”
牛用之靜靜聽著,不發一言。從未見過這種陣仗的趙霽雲和許長史怯怯的,唯有站得挺直,以期區天寶道人將自己忽略。
隻有誌鵬滿不在乎,心想你的劍法怎麼樣還不知道呢,充滿野性的眼睛挑釁地看著天寶道人,他可受不了別人這麼訓斥自己。
“小子,你給我出列!”天寶道人對著誌鵬吼道,他絕對不能容忍一個毛頭小子對自己不敬,“你在藐視我!你的神情告訴我,你不服氣是不是?!”
“我沒有!”誌鵬覺得有些冤枉。
話音未落,天寶道人大喊:“牛用之!”。
牛用之心知誌鵬要倒黴,但也隻能答道:“弟子在!”
“結果之後關他二個時辰,不許吃飯!”天寶道人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