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軌抬眼溫和地笑了:“不錯,就是這把劍。我預感到了,要想超越我們彼此不同的門派之別,擁抱在一起太難了。你看被我不幸言中了吧?”
“誌鵬,你知道,佛門中四大金剛手中的利劍是用來幹什麼的嗎?”
誌鵬依然無語。
“就是用來斬斷光陰的!也斬斷愛情。”
誌鵬不說話,心裏在努力想著尹軌說過的每一句話。
“我可以打一會盹嗎?”
“你請便。”誌鵬長舒一口氣,可心裏並沒有任何輕鬆的感覺。
“你就沒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嗎?”尹軌問道。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天寶道人一聲咳嗽聲,誌鵬隻能無奈地看看腳尖。
“也好,就讓我們彼此沉默吧。嗯,這地點是不是太大了點兒。有意思,找了這麼個地方,我們彼此在拷問自己的一顆心,是不是?”
誌鵬不答,可眼眶裏卻充滿了淚水。
尹軌笑笑,放平身體,整個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就傳來了尹軌的鼾聲。
誌鵬見尹軌睡著了,才放鬆了神經,整個人鬆垮下來,一直端起的寶劍緩緩地放下去。誌鵬看著尹軌,他的睡態平靜得像一個嬰兒。這讓誌鵬心裏安定了不少,他的目光四下看了看,再次看到了遠處長案上的台布。他提槍走過去,揭開台布,拿過來小心地為尹軌蓋上,然後站到原來的位置,重又平端起劍。
這時候,門開了,牛用之提了一隻瓷茶壺和杯子進來,小心地放在了地上。
誌鯤和吳誌真坐在兩匹馬拉動的大車之內,從車窗可看見沿街的全副武裝的白蓮士兵。吳誌真向誌鯤抱怨著百眼門的外線們把戲演砸了,以至於對李之龍的審訊進展不順,這將直接導致行刺成少卿的事件無法坐實。
“不會是冤案吧?”誌鯤問道。
吳誌真說:“也算他李之龍倒黴,說是那天給他的命令不清楚,所以才誤把車駕走入歧途,恐怕他很難說清。說不清就好,說不清就有大文章可做。”
“那堂主的態度呢?”
“都到這分上了,原先的理由已經不再重要了,隻能一不做,二不休!誌鯤,正所謂,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堂主是要將計就計,混水摸魚?”
“聰明,而且為什麼不呢?楚庭的白蓮本宗應該有一位真正稱職的統帥了!”說完,吳誌真意味深長地看向誌鯤。
“直接去總壇!”吳誌真意氣風發地對趕車的下命道。
到了總壇,吳誌真上觀星樓去向教內眾多元老解釋此次事件的原委,讓誌鯤在樓下等他。就在誌鯤等吳誌真的當口,被月從總壇裏走了出來。見到誌鯤,被月走上前去。“你是叫唐誌鯤吧?”
“是呀,您是——”
“尹軌的妹妹,被月。”
“噢,對對對,我聽我妹妹說到過你。”
“你從六合堂過來的?”
“沒錯。”
“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要抓我哥哥?”
“噢,恐怕我不會比你知道得更多,我得到的消息,有人試圖劫持堂主,甚至還要陰謀行刺堂主。”。
“笑話,劫持堂主?我哥連走路都靠拐杖,他會劫持你們堂主?”
誌鯤沉默著,神情有些不自然。被月見狀繼續跟誌鯤理論著,誌鯤也不針鋒相對地辯解,隻是簡單敷衍著。被月見多說無益,於是轉身就要走,誌鯤攔住被月,四下看看,壓低聲音道:“我建議你回家去,不要亂跑,事情很快就會過去,已經在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