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過什麼,可我還是可以猜出幾分來。你知道,天火門的人最恨的是什麼人嗎?”
誌鵬不由得看向了他,隨即又轉過頭去。
“之遙是不是請你加入天火門?”
誌鵬麵無表情。
“我要是天火門,也會找上你。”
“我沒覺得,我有那麼招人喜歡。”誌鵬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水裏自己的倒影,水,那麼靈動清麗,令人神往遐思;水,那麼雄渾澎湃,充滿了無限激情。有時人稱柔情似水,有時又說咆哮奔騰,這就是水的個性。瀑布的壯麗,波濤的洶湧,泉水的叮咚,小河的潺潺,全都日夜永恒。
“你是對的,都是同門弟子,何苦弄得兵刃相見?那有意思嗎?”
誌鵬深歎一口氣:“是沒意思,沒意思透了!”
“聽我的,別湊那個熱鬧。人呐,可不就喜歡紮堆。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有了是非,就有了爭鬥。有了爭鬥,就有了輸贏。有了輸贏,可不就有了英雄?可是我說誌鵬,咱還是別做這種英雄。要做到戰場上做,一刀一槍地證明自己,那才是真英雄!”
誌鵬奮力把一塊石頭扔得老遠。“老牛,也就是你了,到底是戰場上滾過一回的生死弟兄!”
牛用之走到誌鵬跟前說道:“咱們在聖教裏混,許多事不用點破,彼此心領神會是最好的狀態。這需要有悟性,不過我原來行武的時候不懂啊直來直的,後來就碰了釘子,很多年都在最底層爬行,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缺乏在這種環境要有的悟性。”
誌鵬又扔了一塊石頭:“進了六合堂,連你思考問題的方式都要變,不要想著對錯,也不要想著講道理,你所要做的最重要的就是選邊站,你隻有選對了邊那才是做什麼都對了,要不然就是成了路之遙。”
“你應該對這種行事風格很不習慣吧?”
“習慣?我簡直恨透了這一切,在師兄弟中做選擇,在教我們的老師中做選擇,最後還要把心給剖開,切下去一半,在自己心裏做選擇。”
牛用之歎了口氣:“我就知道,你小子也算有情有義,對於太和真人,我們都是抱有愧疚的,可是有什麼辦法,我們總不能抗命。”
“對,不能抗命,怪隻怪我位置太低,不能改變什麼。隻能在大風大浪中被人擲上半空,又踩到腳下。”
老牛之也學著誌鵬那樣扔了一塊石頭:“眾人拾柴才能火焰高,關係是向上爬升的重要動力,而且,在這白蓮教內的關係啊就如女人的心情,總是在不斷的變化之中,多一個朋友總要多一條路,少得罪人就是這裏的生存法則之一。”
“老牛,別開玩笑了,就你,別的我都信你的,可你還懂女人的心思?”
“難道你懂?”牛用之笑了:“你小子不會已經有對象了吧?”。
“有個屁。”
“那你躲躲閃閃幹嗎,是不是真的了了?。”牛用之用江水洗了洗臉,念道:“其政悶悶,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禍兮福之所依,福兮禍之所伏。孰知其極?其無正!正複為奇,善複為妖。人之迷也,其曰固久。!”說完,老牛就收起皮包走了,隻留下誌鵬仰天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