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郎中指點方位,讓我剖開魚腹取出魚膽,一行人隨即離開了水塘。
        到了竇大寶家,他找了身自己的衣服給我換上,又替我重新包紮了先前的刮傷。
        晚上吃的是烤魚,不得不說,竇大寶他老爹的手藝真不錯。我和竇大寶都吃的呲牙咧嘴,喝得暢快朵頤。
        竇大寶和我碰了碰杯,喝了口酒,呲著牙數落我:
        “你真是比我還彪呢,都不問清楚就敢下水。我們當地人都管那叫倒缸塘子,口朝下,沒有底!但凡掉下去的人,甭管大人小孩兒,能撈上來的沒幾個,就連屍體都見不著!”
        他咂了咂嘴,又說:“也怪了,倒缸子裏頭從來沒有鯰魚,怎麼會有那麼大一條的?嘿嘿,要說我可得代表我老爹老娘謝謝你。你弄那麼大一條鯰魚上來,明天一準兒得上頭條,我們蓮塘鎮就更出名了。我們家的生意肯定得好的不要不要的。”
        鯰魚…
        想起在水底看到的屍骨,我忍不住一哆嗦。
        大半個世紀了,就讓它們在水底待著吧。
        就當是我為了哥們兒,替蓮塘鎮保守這個秘密了。
        兩人正邊吃邊聊,桑嵐一家和野郎中走了上來。
        桑嵐的母親,那個女人卻沒有來。
        桑嵐挨著我旁邊坐下,其他人也都在我們這桌坐了。
        竇大寶心直好客,連忙招呼店裏的服務員加菜。
        我看了看野郎中包紮好的斷指,忍不住問:“老先生,陰陽先生也隻是個行當,你為了幫人平事,連手指頭都不要了,值嗎?”
        野郎中頭一次露出了不厚道的笑容。
        他剛要開口,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在兩個男女的陪伴下上了樓。
        我眼皮一跳,杜漢鍾!
        作為當地名流,我還是認得他的。
        杜漢鍾徑直走了過來,掃了眾人一眼,目光落在我身上,“多少錢?”
        “什麼多少錢?”我一頭霧水。
        野郎中忽然比出兩個手指:“二十萬。”
        杜漢鍾二話沒說,立刻讓人從包裏拿出兩捆沒拆封條的紅毛放在桌上。
        野郎中從包裏拿出個比眼藥水瓶大不了多少的小瓶子。
        杜漢鍾接過瓶子,小心翼翼的收好,點點頭,竟然轉身下樓,帶著人走了。
        野郎中把一捆紅毛推到我麵前,笑著說:“小道友,這是你的一份。”
        竇大寶瞪大眼睛問:“啥玩意?你們在我店裏交易D品啊?”
        我有點反應過來,問野郎中:“你賣給杜漢鍾的是魚膽?下午死在水塘裏那四個,是杜漢鍾的人?”
        野郎中點點頭,“鬼鯰性屬極陰,鬼鯰膽汁調和其餘幾位藥材,可以祛除屍油帶來的火煞。”
        我看了看桑嵐,又看看季雅雲……
        我這是擺了個大烏龍啊,敢情他們來蓮塘鎮是為了桑嵐的事來的。
        那麼小一瓶膽汁就賣了二十萬,那麼大一坨魚膽得多少錢?怪不得野郎中寧可咬掉半截手指也要把鬼鯰引出來呢。
        我心安理得的把錢收了起來,這可是我拚了命換來的,用不著客氣。
        野郎中瞪著綠豆眼看了我一會兒,忽然說:“道友,聽桑嵐說,你應該也是被火煞纏身了,可我怎麼看著,你身上有水煞之相?你招惹了水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