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行屍。”我緩緩從包裏掏出一道符籙,念起法訣,將符紙貼在男屍額頭上。
        符籙加身,男屍立刻閉上雙眼貼著洞壁僵硬的滑坐在了地上。
        潘穎早嚇懵了,這會兒才戰戰兢兢的問:
        “他為什麼要跟著我們啊?”
        “你問他。”我斜了瞎子一眼。
        “我哪兒知道啊?”瞎子愕然看著我。
        竇大寶這會兒也反應過來,滿臉糾結的指著他的鼻子,“你拿了他的包袱……你拿人錢,人家本主能不跟著你嗎?”
        “媽的,連命都沒了還惦記著銀子。”瞎子後怕的抹了把冷汗。
        “沒事了,這家夥不知道死多久了,魂魄早迷失在山林子裏了。變成行屍跟著你,隻是因為那些銀子和他在一起那麼些年,氣息和他貫通一體,所以他才本能的追隨他的……包袱。”
        我嘴上安慰著瞎子,心裏卻直犯疑。
        這舍命不舍財的男屍到底是早年間別的山林胡匪,還是老鱉山的胡子?
        如果是老鱉山的胡子,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雪地裏,而且還埋的那麼淺……
        我甩了甩頭,告訴自己這趟來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找到‘女騙子’,把想說的話和她說清楚,別的都不要管,更不要費腦筋想這很可能被歲月磨滅了答案的事。
        瞎子摸了摸自己的包,忽然一咬牙,衝屍體說:
        “老子就不還給你!死了還這麼貪錢,陽間的錢你花的出去嗎?”
        我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隨手從包裏掏出兩張黃紙折了兩個元寶,彎下腰塞在男屍懷裏。直起身推著瞎子的肩膀,示意他往前走。
        瞎子絕不是視財如命的人,就他幫人看風水得到的酬勞,不說是千萬富翁,幾百萬家底總是有的。
        可人和金銀鈔票之間有種很玄妙的聯係。
        就比如地上有一張一百塊的鈔票,叫花子看見了肯定會撿起來,千萬富翁看到了,也還是會彎腰撿起來。
        這種事沒道理可講。
        四人一狗又往前走了一陣,肉鬆忽然“汪”的叫了一聲。
        我心也跟著猛一蹦,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
        轉過一個夾角,洞穴驟然收縮,又成了一道勉強容人側身通過的夾縫。
        到了這會兒我已經顧不上想別的了,毫不猶豫的就鑽了進去。
        夾縫不長,可等我走出夾縫,整個人都呆立在了當場。
        我怎麼都沒想到,首當其衝映入我眼簾的,居然是一口黑沉沉的大棺材!
        瞎子等人跟著鑽進來,見狀也都愣住了。
        好半天潘穎才顫顫嗦嗦的說:
        “還真是……真是墓室啊?”
        我和瞎子麵麵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四四方方的空間約莫有一間房子大小,中間停放著黑漆棺材……這的確是一間人為打造的墓室。
        可是正對棺材的一側,緊貼著牆的位置竟有一張供桌,上麵供奉著一個靈牌,香爐、燭台一應俱全,甚至燭台上還有燃盡流落的燭淚……
        看布置,這更像是一個停放新死之人的靈堂,可怎麼會有人在這山腹地下的墓室中設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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