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說完,就感覺他攥著我胳膊的手猛一用力。
        他虎目含淚的看著我,一字一頓的說:
        “活人要緊!”
        我身子劇烈一震,刹那間心裏湧起一股說不出的苦澀滋味。
        比起我這個半吊子陰倌,趙奇更是一個普通人。
        在經曆過十多年的苦苦尋覓後,得知心愛的人早在當初就被奪舍,他就已經絕望的認為,蕭靜已經死了。
        即便段乘風再怎麼說蕭靜命不該絕,可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死了十二年的愛人能夠起死回生!就連我都不信!
        我相信如果不是桑嵐出事在先,趙奇一定會不顧一切的衝上去,就算是拚了命也會把蕭靜帶回屬於我們的那個世界。
        然而這個時候他卻比知道內情的我更加理智,他能夠竭力克製自己的情感,反過來告訴我孰輕孰重……
        “走!”
        我咬著牙說了一句,最後朝那些日本鬼兵看了一眼,心裏暗暗發誓,等找到桑嵐以後,就算不能在這一次把蕭靜帶回去,也一定要想法子弄清日本鬼兵的真相,把蕭靜完整無缺的帶回我們的世界。
        我決定這麼做,不單隻是為了趙奇,還因為我已經變得不像以前那麼聽天由命了。
        就算所有人都說我和某人無緣,我也一定要把她找回來……
        四人在迷霧籠罩的樹林中沉默的穿行。
        孫祿終於忍不住問我:
        “這麼大的霧……你確定這方向對嗎?”
        “不完全確定,我隻能憑感覺,桑嵐應該是在這個方向。”
        竇大寶說:“小美女怎麼就這麼多災多難呢?我們一起唱戲,為什麼偏偏她一個人出了狀況?”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
        如果說以前發生在季雅雲身上的種種怪事,現在勉強能夠以‘淩家的宿命’和淩紅的瘋狂來解釋。
        在繼屍油招惹來的子母凶煞以後,桑嵐經曆的種種災禍則讓人完全摸不著頭緒。
        似乎有什麼人一直在暗中算計她,而且我感覺惦記她的好像還不隻一撥人。
        可誰又會這麼煞費心思的算計一個女學生呢?
        難道就隻是因為她長相漂亮?
        “我們走了多久了?”趙奇忽熱問。
        “從離開那幫日本鬼子開始算,得有二十多分鍾了吧。”孫祿說。
        趙奇說:“按照每小時五到六公裏的時速來算,那我們差不多走了兩公裏多了。要是按照現實中的方向,這個位置應該是哪裏?”
        “平古崗。”我脫口說。
        可是話一出口,我心裏的疑雲就更加深重了。
        按照瞎子的說法,局勢扭轉,陰地和陽地對調,那應該是所有的陰魂都從平古崗遷移到二爺屯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