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使勁撓了撓頭,勉強整理了一下思緒,試著分析說:
        “你姐夫杜天明是杜漢鍾的長輩,是當初捐建學校、並且擔任唯一一任校長的人;你姐姐叫白夢蝶,是個唱歌的歌女……”
        “她不是歌女!”白長生猛地站了起來。
        因為動作過於激烈,他的頭竟從肩上滾了下來,直掉在了桌上。
        “臥槽!”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一幕嚇得渾身一哆嗦,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嗚嚕嗚嚕嗚嚕……”
        下一秒鍾,我卻又差點笑出聲。
        敢情白長生的頭不偏不倚,正掉進了桌上的湯盆裏。
        那情形就像是不會遊泳的人掉進了遊泳池的深水區,嗆的直打撲嚕。
        隻不過他的狀況比較特殊,掉進去的隻有一個腦袋,而且是掉進了湯盆裏。
        我回過神來,趕緊拿起湯勺,把頭撈了出來。
        小雅早就拿起桌上的一塊方巾,蹙著眉頭把頭擦幹淨,遞到了還在胡亂摸索的白長生手裏。
        頭安回去的第一刻,白長生就激動的大聲對我說:“我姐不是歌女!”
        “坐下說話,再這樣大吼大叫,就給我滾出去!”小雅少有的厲色道。
        “讓我滾我也要說,我姐不是歌女!她是學校的老師!是音樂老師!”白長生像是犯了執拗,瞪著眼和小雅對視。
        “坐下說話。”我強忍著疑惑朝他擺了擺手,關鍵我怕他一激動,頭再掉下來……真是在眼巴前看著,那感覺真的……
        我算看出來了,這個白長生表麵上看雖然年輕,卻完全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他應該是某個年代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有著良好的家教,但也有著傳統的迂腐觀念。
        還有,他貌似比較單純,或者說……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愣。
        白長生狠狠瞪了小雅一眼,才又坐下,卻仍氣憤難平的大聲說:
        “我姐不是歌女……她是好女人……是日本人害了她……是那些該死的日本鬼子害了她!”
        小雅本來還想發作,可是看到他激動的樣子,又看了我一眼,才退後了一步沒有開口。
        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過後,疑惑重又聚集到我的腦海,而且更加深重。
        我沒有直接向白長生發問,而是順著之前的思路沉聲說:
        “杜天明是校長;他的愛人,也就是你姐姐白夢蝶,是學校的音樂老師;你是夢蝶的弟弟,是……”
        見我看向他,白長生抿了抿嘴,“我也是學校的老師。”
        “你也是學校的老師。”我裝作波瀾不驚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在那個特殊的年代,你和你的姐姐、姐夫都被日本鬼子殘害……很多年以後,他們的……你們的侄子杜漢鍾,把學校的舊樓買了下來,然後建造了一座鬼山……”
        “什麼?”白長生突然一臉疑惑的看向我:“杜漢鍾早就死了啊,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他怎麼可能買下學校?”
        “杜漢鍾死了?”我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白長生肯定的點了點頭,“他在二十幾年前就死了,現在屍體還在鬼山上呢。”
        “屍體在鬼山?”
        不知道為什麼,我雖然仍是一頭霧水,後背卻傳來一陣賽過一陣的寒意。
        鬼樓隱藏的秘密,似乎比我想象中還要隱秘的多太多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