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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嵐一家離開後,我想了想,還是給老何打了個電話。
        老頭雖然神神叨叨的,卻是有真本事的,徐潔的事也隻能找他幫忙了。
        聽我說徐潔自己跑來了我家,老何居然並不意外,反倒嘬著牙說,他怎麼就沒想到,一開始就應該把徐潔送來我家來才對。
        聽他解釋才知道,屍本趨陰,我在董家莊住了近二十年,家裏這塊地早被養成陰地了。所以徐潔才會跑來這裏。
        我說了徐潔‘屍變’的事。
        老何沉默了一陣,忽然問了我一句:“她既然失去本性了,你怎麼還活著?”
        我愣了愣,想了想,把當時的情形說了一遍。
        老何聽完,忽然“哎呀”一聲怪叫。
        我嚇了一跳,忙問他是怎麼回事。
        老何卻喜滋滋的說,他雖然不懂降頭,但卻聽說過半鬼降。
        中了半鬼降的人,逢屍便會吸收屍氣,逢鬼就會吸取陰氣鬼魄。
        徐潔被重新煉屍煉魂,失去了本來的意識,卻保留了凶性。
        想來是她和中了半鬼降的人一照麵,凶性被董亞茹吸取了,所以才沒有大開殺戒。
        弄清了原委,我卻輕鬆不起來,“吸收了凶性的人會怎麼樣?”
        開玩笑,無論我承不承認,那個中了半鬼降的人都是我媽。
        老何嘿嘿一笑,“她隻是個普通人,再凶又能怎麼樣?上了天也隻能對她老公逞凶霸道,你又擔心什麼?”
        我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出來。
        這老家夥,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不過老何最後說的話卻讓我有些沒底起來,他說他現在讓竇大寶給我送一樣東西過來,還說不管我把徐潔帶去哪兒,都要帶上那樣東西。
        這讓我感覺,老頭並不像表麵上那麼輕鬆,他似乎還有什麼事刻意瞞著我。
        竇大寶送來的是先前去醫院時,他一直抱在懷裏的那個帆布旅行袋。
        打開了一看,裏麵竟然是和徐潔一起被我從大屋帶出來的那尊鐵佛。
        竇大寶說,老何已經把鐵佛裏月月的魂魄超度了,來之前特意讓他囑咐我,無論徐潔到哪兒,都要把鐵佛帶上。
        我已經習慣了老何的故弄玄虛,也就懶得多想。
        徐潔怎麼說都是老家夥的便宜‘外甥女’,直覺告訴我,如果徐潔沒有喪失本性,老家夥是不會害她的。
        竇大寶走後,回到屋裏,我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女人百感交集。
        女騙子啊女騙子,我可算是找到你了。這一次,不管再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
        連著折騰了這兩天,我終於撐不住了,躺在徐潔身邊,默默的看了她一陣,眼皮漸漸發沉,意識也模糊起來。
        迷迷糊糊間,我似乎聽到有很多人在一旁說話。
        仔細一聽,卻像是一大堆的男女在念誦經文。可無論我怎麼支起耳朵,也聽不清楚經文的內容。
        感覺聲音越來越大,周圍人越來越多,我就想要睜開眼。
        哪怕是做夢,也得看清楚夢見了什麼不是?
        可當我竭力張開沉重的眼皮,就見黑暗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正近距離的看著我。
        “你是誰?”
        聽到對方問,我猛地反應過來。
        誦經聲消失了,我現在正躺在自己家的床上,天已經黑了,而躺在我身邊,向我問話的人,是徐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