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搖頭,我要是有這本事,哪還用又是淋雨又是撞頭,像沒頭蒼蠅一樣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
        隻能說術法深如瀚海,我不過是在這詭秘叵測的陰陽浩海邊沾染了些潮潤罷了。
        事實是,紅手絹的詭異絕不止於能隨意讓人看到手絹主人的鬼魂。
        更關鍵的是,是手絹令我失去了鬼眼……
        車停在小李海鄉村頭,波波頭忽然小聲對我說:“帥哥法醫……不,帥哥陰倌,能不能把手絹還給我?”
        見我沉默不語,波波頭帶著哭腔央求道:“我知道陰陽路遠,天人相隔的道理,我就是想見奶奶最後一麵。你不用擔心我會利用手絹讓你看不到我,雖然……雖然你是個看不見鬼的陰倌,可我知道你是好人。我知道你和這位警察叔叔……你們會照顧好我奶奶的。我就是舍不得奶奶,想見她一麵,她一定也舍不得我的。”
        “徐禍……”高戰看向我,聲音不自主的有些哽咽。
        “對,你奶奶,她也舍不得你。”我抽了抽鼻子,回過頭對著波波頭笑了笑:“你還記不記得,你給過我兩次車錢?有沒有想過,你都是鬼了,錢是從哪兒來的?”
        “啊?”波波頭一愣怔,“那錢都是我打工掙來的啊?”
        “嗬嗬。”我點了根煙,手不由自主的有些哆嗦,見外麵的雨已經完全停住,抿了抿嘴說:“跟我來吧。”
        進了村,快要走到波波頭家門口的時候,就聞到一股燒紙的味道。
        “奶奶!”波波頭突然一聲低呼,晃晃悠悠的朝前跑去。
        跑到自家門口,表情複雜中帶著驚喜:“奶,你怎麼能下床了?”
        我一愕,愣了愣神,扭過臉和高戰對望了一眼。
        在我看來,波波頭的麵前並沒有人,她隻是在對著空氣說話。
        看高戰的表情,多半也和我看到的一樣。
        我的鬼眼並沒有恢複,波波頭看到的,我還是看不到……
        “別在外邊站著了,天冷了,你別著涼了!”波波頭悲喜交加的對著‘空氣’說道,回過頭朝我和高戰招了招手:“你們也快進來,咱進屋說吧。”
        說完,她的身影就那麼在我和高戰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