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至少得抹滿整張臉。”那個位置傳來波波頭的回應。
        見瞎子擰著眉頭看向我,我默默的朝他搖了搖頭,兩步走到床前,猛一咬牙,把手伸到頸間的傷口處,捏住脖子,狠狠攥了一把。
        “呀!”波波頭驚呼,“你受傷了?你在幹嘛?”
        瞎子看了我一眼,把臉轉向一邊,“他就是活鬼。”
        隨著大力的擠壓,鮮血順著傷口湧了出來,感覺滿手黏糊,我硬吞了口唾沫,“瞎子,我現在看不到鬼,你幫我。”
        “什麼?”瞎子一怔,轉過臉盯著我,一臉的匪夷所思。
        沒了鬼眼這件事,我之前並沒有告訴他。
        瞎子最大的長處就是分得清輕重,隻是怔了怔,就皺著眉頭走上前,抓住了我右手手腕,牽引著我的手,朝著床頭的位置抹去。
        我雖然看不到某些事物,卻能感覺手掌碰觸到了某些東西。
        跟隨瞎子的牽引,染滿血的手掌向下一拖,原本‘空無一物’的床麵上,竟出現了一張蒼老的、紅赤赤的‘血臉’!
        “原來你的血還能這麼用……你讓我想起了小學……還是初中的一篇課文:它的皮可以做名牌包包,它的毛可以做毛筆,它的血……”
        瞎子幹笑兩聲,鬆開握著我的手,“總之你這活鬼,渾身都是寶就對了。”
        “別廢話,幫忙!”
        我是真沒心思跟他玩笑,畢竟是血肉之軀,脖子裏的傷口雖然不深,可被我這麼用力一攥,也是火辣辣疼的鑽心。
        瞎子平常是愛裝洋蒜,關鍵時候也不是含糊的人。見我疼的呲牙咧嘴,便麻利的代勞了接下來要進行的步驟。
        不得不說,劉瞎子也是個狠人。
        在從垃圾袋裏掏出沾染著黑紅色的姨媽巾時,他不但眉頭都沒皺一下,眼睛裏竟還透出異樣興奮的光芒……
        媽的,我原先沒看錯,丫潛意識裏絕對有著變`態的一麵。
        “喔喔喔……”
        遠方傳來公雞打鳴的聲音。
        我心一緊,兩手撐著膝蓋從椅子裏站了起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床上明顯鼓起的那一堆爛荷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