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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麵中的影像放電影一樣掠過,最後定格在一個人的背影上。
        我坐在椅子裏,看著這背影,回想剛才鏡中的一幕幕,隻覺得一股森寒從腳底直衝頂門心。
        我由始至終都沒看到最後這人的樣貌,但對這人,卻已經十分的‘熟悉’了。
        或者說,讓我感到熟識和震驚的,並非是人,而是這人身上穿的那一襲月白長衫!
        又是月白長衫……
        驛站第四層的閣樓裏,也有一身長衫,難道說,紅手絹韋無影的遭遇,和驛站有關?
        思索間,銅鏡已經恢複了原樣。
        我習慣性的將銅鏡放回原位,不經意間看了一眼鏡麵,卻像是踩到了電門,整個人猛一激靈。
        模糊的鏡麵中,依稀映照出我的臉。
        但映像中臉的輪廓,卻極其的古怪,就像是被拉伸扭曲,大了好幾圈。
        而且,影影綽綽間,我看到鏡子裏的‘我’,居然不止一雙眼睛!
        我定了定神,再次拿過陰陽鏡。
        仔細一看,頓時汗毛一悚。
        鏡子裏,我的臉並沒有扭曲放大,也沒有多出一雙眼睛。
        之所以乍一看有些瘮人,是因為我本人的臉孔上,還隱約重疊著另外一張臉!
        這是張男人的臉,頭發毛糙,不修邊幅,五官粗獷,臉上還長著一大蓬連鬢的大胡子。
        鏡子裏,這張臉約有三分之二是和我重合的,露出的部位,一隻眼睛的眼神顯得各位古怪詭秘。
        這眼睛發呆發直,眼神還有些渙散,就像是死人的眼睛一樣。
        可仔細一看,眼睛深處卻又有一種不能夠輕易被發覺的特殊神采。
        看清這眼眸,我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兩個字——瘋子。
        確然,隨著閱曆的增多,我已經能分辨出一些少見的細節。
        這大胡子眼中透出的,是一種瘋子才有的神采。
        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我曾在市精神病院,盜墓賊臧誌強的眼裏看到過。
        和臧誌強不同的是,大胡子眼中透出的瘋狂,並不是雜亂的、精神渙散的。相反,之所以讓人覺得他瘋狂,是因為眸子裏透著一種全然絕決的專注!
        那感覺就像是,他就這麼看著你,想把眼神透過你的皮肉,透進你的骨頭,把你整個人吞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