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當時我留個心眼,把那該死的破書帶回來多翻看幾遍,也不至於落到如此的境地。
        讓我最不甘心的是,我死就死了,亞茹呢?
        曾經山盟海誓,說要愛護她一生,到頭來卻是我葬身河底,她因為缺失的魂魄不能歸位,下半輩子做傻子?
        正當我因為絕望痛苦不堪的時候,恍惚間,似乎見到一縷暗紅從眼前閃過,像是有個人從我身邊遊了過去。
        我竭力想要睜大眼睛看清狀況,但身體的承受力已經達到了極限,眼前一黑,跟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華子!華子!醒醒,快醒醒!”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似曾相識的呼喚,我緩緩睜開眼,一張不甚蒼老,卻已滿是溝壑的臉膛映入眼簾。
        “叔……”我艱難的向著嶽父喊了一聲。
        “哎呀我天……”見我醒來,嶽父捂著胸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多希望之前所有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噩夢,可周圍不斷閃動的電光和身上的潮漉,讓我很快意識到,我還在河邊,所發生的全部都是真實的。
        “亞茹怎麼樣了?”我掙紮著坐起來問。
        嶽父擰著眉衝我微微搖了搖頭,我心一緊,卻聽嶽父說道:“那個先生去看亞茹了,他說亞茹沒事了。”
        “咳咳咳……”
        我忍不住一陣咳嗽,心裏埋怨老爺子,您倒是把話給說清楚啊。
        我沒死在河裏,倒是快被你嚇死了。
        “哎呀,我的兒……這可讓我咋辦啊?”一聲悲嚎傳來。
        扭臉一看,不遠處,老奚正坐在地上哭天搶地。
        他哭的撕心裂肺,那些個村裏的老人和壯著膽子跑來看熱鬧的村民,卻都圍在我和嶽父這邊。
        這絕不是因為村裏人有什麼‘趨炎附勢’的心思,也並非因為辨清是非嫉惡如仇。
        所有人都在這邊,實在是因為另一邊的情形有一種讓人心寒的詭秘感。
        老奚麵前橫躺著兩個人,和一條罕見的大鯰魚。
        我回想起在河底的經曆,在嶽父的攙扶下踉蹌著起身,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