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問事顯得有點希冀落空的失落,但出於禮貌,還是讓到了一邊。
        季雅雲拔了三根自己的長發,剛把一頭係在老太的手腕上,那老太忽然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季雅雲被嚇一跳,急忙起身往我身邊退。
        “姑娘,別怕。我就是想問,我們見過麵嗎?”老太終於開口道。聲音蒼涼,卻是蒼老中透著慈祥。
        我替季雅雲回答說:“老人家,我們沒見過麵。不過,我們剛從七河口窩棚回來,在那裏發生過一些事,所以……算是了解了一些您二老當年的狀況吧。”
        “當年?什麼時候?”老太問。於問事也有些疑惑的看著我。
        我盡量平淡的說:“那時候,應該是村子才搬遷不久,差不多是四十年前左右吧。”
        老太‘哦’了一聲,轉向於問事,雖沒睜眼,神情中卻透著幾分年輕女性才有的嗔意:“他說的,是我才跟你從東北老家私奔過來,身無分文,到七河口撿人家的廢屋,等著被水淹那會兒吧。”
        我能感覺於問事像是有點尷尬,忍不住‘火上澆油’:
        “就是那會兒,老人家,您做的幹豆角燜豬肉真香。”
        於問事幹咳了一聲:“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少,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說:“這不怎麼好解釋,就權當是在海市蜃樓中看到的吧。”
        這麼說的時候,我自己都有種前所未有的古怪感覺。忽然有種分不清哪才是現實的偏離。
        於問事夫婦是在七河口窩棚舉村遷移後才去到那裏的,他們後來為什麼會離開?又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如果沒有離開那裏,會不會早已被泛濫的洪水淹斃,又或是,像我們所經曆的一樣,在‘錯位’的時空中一直延續著他們‘年輕’的生活?
        “海市蜃樓?”於問事顯然不明其意。
        我剛想掀過這篇兒,季雅雲忽然拉了拉我,小聲說:
        “看完了。”
        我這才發現,那三根發絲的一端,還被她拈在指間。
        我忍不住低聲問她:“這法子我也在那本書上看過,那不是給鬼看病的嗎?老人家是活人,你這……”
        季雅雲微微搖頭,突然湊到我耳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