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陸渾梗著脖子,還想再硬撐一會兒,可是眼淚卻忍不住流了出來。這個“風光瀟灑”了一輩子的男人,麵對女人的真情,和長大了的一雙兒女,心中有著無限的感慨,可是既說不出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快把你爸放開撒!”女人命令兒女道。
“媽——不好好收拾他一頓,以後還有你挨打的時候!”女兒鄭重提醒道。可不是嗎,女人跟了劉陸渾二十年,被他打了多少回,沒有人能算清楚,她也已經習慣了。
兒子黑喪著臉,氣咻咻地說道:“以後再敢打我媽一次,我們會想著法子給你打回去!”
劉陸渾滿臉是淚,他很清楚,屬於自己的年代已經一去不複返了。隨著兒女的長大成人,劉陸渾已經沒有了在家中“唯我獨尊”的地位,也不能肆無忌憚地對待自己的女人了。
“不讓打就不打!”劉陸渾盡管臉上都是淚水,可是嘴上說話依然硬氣,好像不再打老婆的承諾是他自己提出來的,而不是別人逼著他這麼說的。
家人們從他的眼淚中看出了悔恨、羞愧和無奈。這是一個曾經為所欲為的男人,現在卻成了一隻被捆綁住的老虎。
“你發個毒誓!”女兒不放心地說道。父親是個酒瘋子,平時對人還算可以,但是一沾染上酒精,整個人就變了模樣,說打人就打人,簡直成了一個真正的瘋子。
女人有些不滿意,臉上的淚水也跟著流了出來。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勸說兒女道:“他好歹是你們的老子,發什麼毒誓?!”
兒子看了看其餘幾個人,口氣緩和了些,說道:“你答應戒酒!”
對於劉陸渾來說,戒酒可是要命的一招。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嗜酒如命,幾乎每天都離不了酒,也是因為他喜歡喝酒,喝了酒之後敢於幹一些別人不敢幹的勾當,所以被李定鼎籠絡著,充當了人家的打手和幫凶。
也正因為如此,劉陸渾才在雙都村,乃至鎮街上有了一定的地位。現在兒子讓他舍棄的,不僅僅是喝進肚子裏的“酒”,還有在人前人後的一種“核心競爭力”。別人之所以不敢招惹劉陸渾,也正在於此。
“他爸,你這些年喝了那麼多酒,也該喝夠了!”女人抹著眼淚勸解道,“咱們就是普通老百姓,一家人好好過日子多好,喝那麼多酒能咋地?!”
是呀,李定鼎已經不在了。新上台的李伊一,眼看著不是個好東西。劉陸渾也曾在內心深處自問——難道要給別人當一輩子狗?!更何況,現在的李老板,也隻是把自己當作了一條狗!
“要真想喝,咱在家裏,我弄兩個小菜撒,一家人每人喝二兩,不傷身體撒!”女人見男人的表情中,早有了“投降”的意思,於是退一步說道。
“好吧!兒大敢欺爹!眼看著兩個孩子都長大了,我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想咋樣就咋樣了!”劉陸渾躺在地上,感慨道,“聽你們的!以後都聽你們的,我——老了!”被人家捆綁起來,還摁在了地上,再不服老,可真是不行了。
女人欣慰地笑了,顧不上擦眼淚,趕忙把這個欺負了自己二十年的男人給鬆綁了。
李伊一的事業順風順水,就連曾經李定鼎都圍著轉的郭主任,也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天,省城公司的白經理來鎮街,與李老板大醉了一場。期間,他告訴李老板,鄭總其實是省城公司大老板的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