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時間,教室=菜市場,這是袁州農專的一大特色。
其實這很正常,農林師礦,這都是國家包分配的院校,進了農專就等於成了預備鄉鎮幹部,誰還會有壓力?再者來,考到這來的學生絕大多數資普通又安於現狀,想讓他們沒了壓力之後去勇登學業高峰,也確實太強人所難。因此,在農專的校史裏,寥寥三名考上研究生的畢業生被大書特書,不象另外兩專每年都有畢業直接讀研的學生。
不思上進的陶昊很享受學校的晚自習,吹牛打屁就混過了一晚,不象讀高中時總有做不完的試卷。這晚上,打完電話從宿舍回來的陶昊,被關心此事的曾冬青問了幾句,結果讓來蹭煙的王韌聽到了。
學生處咧,隔三差五貼著白榜出來,處分這個通報那個,沒想到讓桃子給削了麵子!
家在袁州的王韌是個大嘴巴,而且還因為睡懶覺剛被學生處通報批評過,一聽陶昊跟孫國春吵了架就爽。他這一爽,就等於全班都知道了。
老成的團支書覺得不妥,想製止大家的議論,但正爽著的王韌不在乎道:“切,桃子一不曠課二不睡懶覺三不掛科,孫國春還能咬他的鳥?”
“就是,桃子也就是嘴巴缺德點,什麼時候犯過紀律?”
“桃子,你吊!”
被同學一誇,性子跳脫的陶昊很是得意,換成以前讀高中時,他哪有如此風光?那個時候,他當他的獨行俠,三年下來,班上居然還有四五個人他連名字都叫不出來。
團支書見大家不聽他的,他也就懶得管了,繼續看他的書。他與這些玩鬧的同學不同,考到農專來是因為高考發揮失常,家裏又比較困難才屈就屈就,心裏可還想著繼續深造而不是混日子。
正當一幫人圍著陶昊吹捧得起勁時,教室裏突然響起了不合拍的聲音:“一、二、三,沒有了,把他們三個名字記一下,其餘的都明通報”。
大家回頭一看,不禁嚇了一跳。原來是校學生會的幾個幹部來檢查了,為首的還指了指正看書的團支書他們三個,把自己這一堆人全打包了。
操!這也通報?
正得意的陶昊愕然,圍著他的同學們一哄而散,剛才還鬧哄哄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學生會幹部平時是個屁,檢查的時候可沒幾個願意得罪他們。別看隻是的通報批評,累積三次就是警告處分,要扣發生活補貼的!
不跟陶昊他們同流合汙的團支書連忙過來,給大家情道:“波,他們就是聊個,還是別通報了吧?”
背後議論孫老師、議論學生處也是聊?
板著臉的李波不理會,指著沒人坐的幾個座位支使道:“這個、這個、還有那幾個,他們曠課。司馬,翻下他們的抽屜記下名字,這幾個也通報!”
這太過分了,回過神來的陶昊剛想站起來,站在他座位邊情的團支書眼疾手快,立即壓住他肩膀連連搖頭。這明顯是來找茬的,要是跟他們爭論,肯定還得扣個態度惡劣的帽子,把通報批評變成警告處分。
讓團支書的手一按,想替同學們出頭的陶昊也立即會過意來。這明顯是彭偉國跟孫國春那兩狗操種報複,要是自己再撞到槍口上去,那不是正中那兩狗操的下懷?
領頭的李波見無人敢不服,連敢跟孫老師吵架的陶昊都沒炸刺,滿意地點了點頭,仿佛他是什麼領導似的。臨走時,這家夥還特意把腦殼湊到陶昊臉前,盯著他的眼睛象盯犯人樣,一副有種你就揍我的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