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薑是老的辣 (上)(1 / 2)

正是盛夏,如火驕陽炙烤著大地,連樹葉都被曬得打蔫。

一輛鋥亮的黑色獵豹,轟鳴著駛上袁州城邊的化成峰,停在了路邊一棵參巨樟下。

“吧”

正糾結的陶昊臉色如常,話裏還帶著三分不耐煩,更讓坐在副駕駛室裏的曾冬青忐忑難安。因為98年的車代表著權勢或財富,尤其是這種二十多萬還掛軍牌的越野車,更讓與陶昊同班、同宿舍的曾冬青心生敬畏。

“桃桃子,現在有人暗地裏收股票……”。

跟在彭偉國後麵混了大半個月,陶昊也把人家那種從容鎮定學了個三分。所以,即使聽到壞消息後,陶昊再著急也沉得住氣,而且還能象彭偉國教育他一樣,教育自己的同班同學道:“一炮,我們是弟,老大怎麼,我們就怎麼做!”

“不是,我”

教育人就要有氣勢,陶昊一改平時的嘻皮笑臉,打斷道:“我個屁!一炮,你就是有點膽子,又前怕狼後怕虎的慫人一個!

不是我你,如果我有你那麼多錢,老子就什麼都不想,老老實實把事辦好來。成了,攀上個大靠山,以後吃香喝辣;敗了,反正錢已經賺到了,老子什麼也沒虧!”

得輕巧,那可不是一點錢,那是幾萬塊!坐在這清涼的高檔越野車裏,曾冬青不敢象以前在學校樣放肆,反而虛心請教道:“桃子,我先買,他們不會不高興吧?”

應該不會,陶昊雖然不知道張國柱他們怎麼運作的,但敢斷定動用的資金肯定嚇死人,否則不會連陸那種當兵的高幹子弟都跑來插一腳。但是,他既然把錢全部給了張國柱去搞,就容不得曾冬青想逃跑,哪怕這家夥是他同學,錢也還沒他多。

“嗬嗬,你以為你是誰啊?算了,看在同學一場的麵子上,我指點你兩句。一炮,一個派出所的所長,都能讓你那兄弟江袁生怕得要死,剩下的你自己去拿主意。”

想起那站在總統套房門口的兩個人樁子,以及那個年輕人身上的殺氣,油滑的曾冬青不禁心裏一寒,心道:“桃子?”

不耐煩了的陶昊鬆手刹、加油、升檔,熟練地把車掉頭往山下駛去,不再搭理這想發財又想攀高枝的同班同學。但是,有了曾冬青這一岔,陶昊也在心裏更糾結。以陶老板的手麵跟膽子,帶來的資金肯定不少,搞不好還會叫上他那幾個在粵省的戰友。那幾個叔叔伯伯,陶昊可是都見過的,哪個不是上千萬家產?

千裏為官隻為吃穿,連陸那樣的人都跑來沾光,想發這趟橫財的人還能少得了?這要是讓陶老板搞成了,彭老師怎麼辦?

可是,告訴了彭老師,陶老板那又怎麼辦?彭老師隻是老師,陶老板可是親老爹!

現在陶昊很後悔,早知道這樣,他就不該回去找陶老板要錢,安安心心地等著清調到袁州來,安安心心地等著畢業後抱金大腿。錢確實是好東西,但相對於彭老師那兩條金大腿,又算得了什麼?

糾結的陶昊開車將曾冬青扔到火車站,又把車還給軍分區後,立即去打電話找陶老板。雖然陶昊講義氣,但他掂得出輕重,分得清親疏,就是陶老板這次做得也太不講究。

十幾分鍾後,陶昊在一家中檔賓館裏找到了親自出馬的陶老板。還好,來炒股的隻是陶老板,那幾位粵省的叔叔伯沒來。

和以前無數次的父子嘔氣一樣,沒有當人兒子覺悟又怨氣衝的陶昊,衝著他親老爹嚷嚷著以後不當孝子、不端靈牌、不披麻戴孝;跟以前不一樣的是,同樣沒有為人父樣子的陶老板一點也不生氣,抽著煙、蹺著二郎腿,笑眯眯得看著氣急的親兒子滿嘴噴糞。

咦,陶老板這是怎麼了?發泄了一通後,陶昊見他老爹一點也不生氣,不禁關切道:“陶老板,你不是腦殼進了水吧?”

這伢子嘴巴是臭了點,但本事還是練出來了。在學堂裏混得好不算什麼,但曉得巴著當官的,還能把關係處得這麼好,這就是真本事。隻要有了這本事,即使以後不跟彭偉國混,也能去跟別的領導混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