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卷 畫眉郡主篇二(1 / 2)

她的表情很難看,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模樣,一口氣憋了半響,才幽幽道:“冥魁主上不在總壇內。”

“她是誰?”我步步緊逼。

梅妃那一刹那的表情變得很奇怪,像是死死地盯著我,從嘴裏逼出一句:“沈醞溪,你可知,你這樣做是死罪!”

“死罪?”我輕哼一聲,笑意更濃:“我可不知道什麼死罪不死罪,這座院子裏隻有你我二人。我隻知道你若是不說,先死的那個人,絕對不是我。”

我甚至看見她額上的青筋緊緊繃著,唇抿得極緊,帶了幾分惱怒幾分不甘幾分害怕,最終還是緩緩開口:“冥魁主上的真實身份我也不知道,平素裏我們也隻是……”

“不要繞開話題,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我打斷她,想著已經死去的湖盈盈,和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江尚香,將刀又埋進了幾分,冷笑道:“我沒有閑心聽你在這裏打諢語。”

她深吸兩口氣,聲音已經氣得變了調,但礙於我手中的刀,隻能忍氣吞聲又道:“我隻知道冥魁主上前幾日就進了宮,此後一直都沒有出來過。我也沒有再見她,平素裏她永遠以黑袍示人,戴著一張皇上的人皮麵具。”

“聲音呢?”我問。

“她的聲音百變,我們也問不出究竟,但應該是個女人沒錯,而且,年紀並不大。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年紀並不大的女人?

不可能啊,我剛被魍魎帶回驚鴻的時候冥魁就已經是整個驚鴻的主上了,若按梅妃所說,那麼那個時候冥魁應該不過幾歲才是,又如何能夠讓魍魎心服口服地臣服於她腳下。

“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人,沒有任何人可以敵過她,所有的東西都在她掌控中,我亦是。”這是魍魎在我們入驚鴻的第四年時,酒醉後說過的話,也是我們對冥魁唯一的了解。

一個年級並不大的女子,又是如何能夠做到這一點?

我猛地一頓,莫非,她永遠不死不滅?永遠保持著年輕的容貌?

就像東方藤蘿,和弄無邪。

他們二人,一個是南蠻東方族的族長,一個是十年前踏雪教的護法——無邪公子。一個是利用神秘巫蠱之術,一個是練就魔功幾欲無敵。

那麼冥魁,又是憑借著什麼?

“沈醞溪。”梅妃頓了頓,一雙桃花眼恨恨地看著我:“你就不怕事後冥魁主上怪罪下來,你有十條命都不夠賠!”

我回過神來,唇邊笑意不變,“哦?”了一聲,緩緩將手裏劍移開她白皙的脖頸:“梅使者不說醞溪還差點忘了,若是梅使者以後失口說了出去,那醞溪可就不好交代了。”話音未落,梅妃就已經意識到我要做什麼,猛然間回過身想要反抗,手剛抬到一半,就被我急速而出的手刀打昏了。

我看著她軟軟倒下的身子,將東方藤蘿曾經留給我的忘情蠱拿出來,喂進她嘴裏。這蠱會讓人完全忘掉三小時內發生的所有事,永遠也想不起來。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我想著以前湖盈盈教過我們的方法,用針灸將她喚醒。她那雙桃花眼恢複了以前傲然的模樣,我一臉狐疑:“你就是梅使者?”

她皺著眉,從榻上而起:“我怎麼會睡著了?”

我便將事先想好的說辭對她道了,然後又問了一些關於驚鴻內無關緊要的事,這才起身回了王府。

沒想到我前腳剛踏進王府,若夢就迎上來:“沈姑娘,你可回來了,德妃召你入宮。”

德妃?

這麼說來的確也是許久未見她了,這偌大的宮內,不知為何,我對她就是生出一種莫名的親切感。當下也就應允了,隨德妃派來的小太監一起入了宮。

一入德慶殿,就看見她正坐在大殿的貴妃榻上,細細地品著茶。遠遠望去仿佛依然是二八少女一般的窈窕貌美,我心裏猛然生出一絲怪異的想法。會不會,冥魁就是德妃?

可是若真是她,她為何要助鳳離登上皇位?為何不是三皇子和四皇子?

還沒想完,德妃就已經看見了我,溫柔笑道:“醞溪,過來坐。”

我答應了一聲,奉茶女官就已經捧了我平素愛吃的糕點,放在了貴妃榻上的雕花籠桌上。

德妃將我攬到她身側,一手輕輕拍著我的手,眼裏盡是溫柔慈愛:“你從南蠻回來,本宮都沒能好好問問你,這些日子可是苦了你了。”

我搖搖頭:“南蠻風景甚美,醞溪未能給德妃娘娘帶回一些玩意兒來,是醞溪想得不周到。”

她笑了笑:“你這張嘴呀,可真是會討人歡心。本宮這幾日的確也是倦了,他們一波一波的人來這裏拜禮,真像是不知疲倦似的。”

“可是四皇子殿下要迎娶畫眉郡主一事?”

“連你也聽說了?”她點頭:“是啊,就是麟兒與畫眉之間的婚事。這宮裏與洛宮許久都沒有這麼親近了,婚事落定後,麟兒就一直陪著她。我這個做母妃的,倒還沒能見上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