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卷 冥魁篇三(1 / 3)

皇上已廢一事幾乎沒有人知道,鳳離封鎖了所有風聲,隻是將老皇帝軟禁起來,等到時機一到,就頒布他登基上位的聖旨。

冥魁好像和鳳離達成了什麼協議,等到鳳離一登基上位,就由她帶走老皇帝。

這幾天日子過分清閑,我拿了冥魁給江尚香下毒的解藥去給海色,他一心撲在生死不明的江尚香身上,甚至都沒有發覺湖盈盈的杳無音訊。

我沒有做好麵對他們的準備,所以匆匆給了解藥就離開了。

第二天一大早便去看了四哥和母妃,我站在他們的墓前,和他們絮絮叨叨說了許久的話。其實老皇帝對他們都還是寬容的,四哥的墓碑依舊是放在皇陵園中,而母妃的骨灰卻被運去了洛宮。

從四哥和母妃的墓前回來,正好碰見前來找我的小葵,於是又去了她那裏用了中膳。膳後二人散步般在院落裏走著,覺得終於回到了從前的日子,雖然有些人不在了,可他們卻一直陪伴著我。

小葵見我打起精神來了,很是雀躍,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沒聽。我也露出笑容,靜靜地聽著她,偶爾搭上幾句話。兩人一直走著,歡聲笑語不斷,卻在看見水榭邊那一抹翡翠色的窈窕身影時,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殆盡。

那是……

壁如鏡。

壁如素的親妹妹,當今壁丞相的小女兒。

鳳離馬上要迎娶的人。

我差點都要忘了。

小葵擔憂地看了看我:“醞溪姐姐。”

我搖搖頭,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我沒事。

壁如鏡遠遠就看見了我,帶著身邊幾個奴仆走了過來,禮貌地微笑了笑:“這不是沈姑娘嗎,在德慶殿內我和姑娘還曾有過一麵之緣,不知姑娘可否記得。”

我點頭,開門見山:“不知壁小姐何時與王爺成婚?”

她有點吃驚地抬頭,立即又有些羞澀地低下眸:“本是下月初八,近來德妃剛薨。如鏡又豈能大張旗鼓地舉行喜宴呢,王爺也說,婚禮從簡便是。”

我扯出一個笑容:“那還真是委屈壁二小姐了,女子這一生隻有這一次大婚,又是嫁作王妃,卻連一個浩浩蕩蕩的喜宴都舉行不了。”

小葵聽出我話中的敵意,有點吃驚地輕輕扯了扯我的袖子。

我回過神來,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立刻改口:“不過不打緊,日後讓王爺再補一個就好了。”

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口口聲聲說著自己不在乎,要成全鳳離,要助他登上皇位。可是當她真的站在我麵前時,心裏那種仿佛被細細啃噬的脹痛感是什麼?一想到這個女人將來會嫁給鳳離,會為鳳離生兒育女,也會被鳳離摟在懷裏。我不自覺握住拳,眼底的色澤又暗了三分。

豈料壁如鏡隻是微微搖了搖頭,並不在意般:“隻要有心就好,婚禮辦得大不大,對如鏡來說也並未有多大意義。”她輕輕一笑:“王爺這幾日看起來好生疲憊,如鏡也是馬上要嫁入王府的人了,隻希望能為王爺分擔一些。”

指甲猛地掐進肉裏,這些話落入耳裏異常刺耳,我幾乎連笑容都要保持不了,匆忙道了句:“壁二小姐慢慢逛,醞溪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壁如鏡點點頭,目送我和小葵遠去。

小葵有點遲疑地看著我:“醞溪姐姐,你…你沒事吧?”

我故作無謂地笑了笑:“沒事,小葵你也早點回去吧。我先回我的院子了。”

她眼裏藏不住的擔心,但還是體貼地點頭,將我送到了院落門口。

若夢見我的神情,不自覺便問:“沈姑娘這是怎麼了?”

我搖搖頭:“無妨。”

遲杏在一旁用手肘輕捅了捅她,然後指了指院外。若夢立刻了然,兩人對視一眼,一人去端了茶點來,另一人就不知跑哪去了。

我坐在床上,心煩意亂地將枕頭蒙住頭。

如今大局已定,三哥也不知所蹤。就像冥魁開始所說,要做一個好皇帝,開枝散葉傳宗接代是很重要的事,他不可能不娶他人。饒是他現在也有寧妃和靜妃兩位,但是壁如鏡……

不知是不是她讓我想起了已死的壁如素。

那個死在我手上的癡情女子。

更煩亂地將枕頭壓得緊緊的,卻突然被擁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裏。

我動都不動,隻是從枕頭裏傳來悶悶的聲音:“放開我。”

鳳離輕笑:“醞溪,你這可是在吃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