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粒諾麵前是一份蔬菜沙拉,她吃的很少,似乎出來吃飯並不是她自願的事。
服務員端上來一份奶油蘑菇湯,一份意麵,全都是夏沐喜歡吃的東西。她有幾分錯愕,望著對麵的男人,他怎麼知道自己喜歡吃什麼?
奧楠並沒有看她,陳粒諾也是,她呆呆地坐著,一點兒胃口都沒有。飯局上的氣氛很是奇怪,一向看見她就炸毛的陳粒諾卻反常的安靜。而容易動怒尖叫的奧楠,也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她們越是這樣,她心裏就越不安。
“我媽媽還在隔壁等我,如果你們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她站起來,本能地就想逃。
“你媽也在?”
奧楠突然抬頭一臉趣味地望著她。
豬一樣的腦袋。
“嗬嗬,好玩。”奧楠突然望向對麵一身僵硬的陳粒諾,臉上帶著玩味的笑意,“你不過去看看她嗎?也許她還記得你,畢竟上次……”
“住嘴。”陳粒諾把手裏的叉子重重地放下發出叮當的一聲響,她望著奧楠的眼睛裏滿是血絲,一個字一個字地問他,“你到底想,怎,樣?”
“我沒幹嗎啊,”奧楠攤開兩隻手,背靠在椅背上,一臉的無辜,“不過想著你們母女倆,很多年不見,一家人見個麵,敘敘舊不好嗎?”
敘舊?一家人?
“你那話是什麼意思?”夏沐不解地望著他。
“噢,”奧楠的聲音帶著一絲陌生的娃娃音,看著陳粒諾的眼睛裏卻滿是厭惡,“我忘了,被你欺騙的妹妹根本不知道有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姐姐。”
姐姐?
夏沐看向陳粒諾,她是她的姐姐?
怎麼會?
陳粒諾臉色鐵青很是難看,她腥紅的眼睛裏翻湧著淚水,突然就迸發出一抹恨意,“我已經說過我錯了,你到底還想怎……樣?”
“哼,”奧楠冷笑一聲,雙手環抱胸前,不再說話。
什麼意思?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夏沐重又在椅子上坐下來,看了看身旁的陳粒諾,又看了看對麵的奧楠,他們彼此對視,眼神裏都是滿滿的恨意。他們相愛相殺的場麵,讓她想起了高祁。
就算你死了,你的名字也隻能出現在我高祁的戶口本上。
想要我離婚,除非我死。
他如此恨她,
就像此刻沉默不語彼此厭惡的這兩個人一樣,他們都是感情的世界裏被人厭惡的失敗者。
“陳粒諾,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夏沐最終隻能看向身邊的這個女人,她對她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
陳粒諾臉上閃過一抹慌亂,沒有看她,淡淡地應到,“你想問什麼?”
“你為什麼要把我騙到夜色酒吧?還有,療養院的人怎麼可能允許你把我媽接出來。就算是我,也要提前申請才行。”
接到電話說陳淑芬被綁架的時候,她正好站在窗前,透過灰色的帷幔,她看見樓下站著一個女人,雖然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全身上下都被武裝了起來,但她還是覺得這個身影很熟悉。
直到今天她遠遠地看見她坐在那兒的樣子,那個苗條優雅的背影,她突然就很肯定那天給她打電話的人就是她。
“你到底是恨我還是恨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