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哪裏。”丁孝年莞爾一笑,沉默了下來,似乎在思量著什麼事情。
終於,丁孝年似乎下定了決心,對蕭牧雲道:“我聽聞趕屍公子三年前大鬧湘西趕屍莫家,並借走了一樣東西,不知現在何處?”
蕭牧雲訝異了一下,但並未露出絲毫的情緒,答道:“丁老爺問的可是莫家至寶‘攝魂笛’?”
“正是。”丁孝年歎了一口氣道:“實不相瞞,家父此次莫名促逝,令我心中對一件往事再次翻起猜疑。所以想借攝魂笛一用,不知······”
“啊······”
突然,祠堂傳來一聲尖利的驚叫。緊接著,驚叫聲連綿而起,接連不斷。
丁孝年收起未完的話,臉色一變,趕忙往祠堂奔去。蕭牧雲臉色也是一變,他清清楚楚的聽見那一聲尖叫來自於祠堂,承斂丁老爺子的位置,來不及多想的他也匆忙趕去。
人還未到,便看見祠堂門口聚滿了很多人,一個個臉色驚詫,失魂的望向祠堂裏麵。蕭牧雲奮力豁開眾人,擠進了祠堂裏。
祠堂裏隻有兩個人,準確的應該是兩個活人,一個蕭牧雲,一個丁孝年。丁孝年也沒有進入到祠堂,就站在門口進來的位置,兩人靠在一起,不遠處的地上躺著兩具烏青發黑的屍體,看樣子是在這裏守靈的人。而就在兩人的屍體不遠處,就是丁老爺子的棺材,而此時,棺蓋已不知被誰打開了。
蕭牧雲剛想上前查看,丁孝年鐵青著臉,咬著牙從牙縫裏蹦出三個字。“別過去。”
蕭牧雲愣住了,剛想問為什麼時,就聽見“嘶嘶”幾聲。順著聲音轉過頭,蕭牧雲猛地頭皮發麻起來。隻見盛放丁老爺子屍身的上好楠木棺材裏,探出了黑壓壓一片,擀麵杖粗的蛇頭來。
蕭牧雲驚呆了,這······這······
明明是自己親眼看著放進去的屍體,咋會變成了黑壓壓一片的蛇群來。蕭牧雲想不通,也不敢想,眼前的情景讓他有些無所適從了。要是鬼呀妖呀的,自己不能十拿九穩,可至少知道怎麼保命,但這一群蛇,自己怎麼辦。
就在蕭牧雲冥思苦想之際,突然,丁老爺子的棺材嘩啦一聲,在蕭牧雲眼前碎成了幾塊破板。
“嘶嘶”
隻見棺材裏,無數黑漆麻烏的蛇,糾纏在一起,隨著棺材破碎全部掉在了地上,都像門口遊曳而來。
“快走”
容不得蕭牧雲反應,丁孝年一把拽過他,向門外丟去。丁孝年丟完蕭牧雲,反身拉上祠堂門,也快速離去。而剛才在門外看熱鬧的人,早在蛇群探頭的時候就一哄而散了。所以兩人逃跑還算順利。
不過剛跑出祠堂前門,蕭牧雲便心頭一涼。隻見門外目之所及,都是花花綠綠的蛇群在地上糾纏著,沒有一條能連貫的逃跑線路。
“這是蛇王要出世嗎?”
蕭牧雲此時還不忘自我打趣道。而一回頭,竟隻剩下孤身一人,剛才隨自己逃命的丁孝年已不知去向。
蕭牧雲瞅著遍地的蛇群,無奈不已,一回頭,才發現竟隻剩下孤身一人,剛才隨自己逃命的丁孝年已不知去向。
“也沒聽到什麼響動呀,怎麼突然就不見了呢?”
蕭牧雲百思不得其解,卻也來不及多想,轉身又往內堂跑去,期望可以遇見剛才的丁家老少。
沒成想,一回頭他就驚呆了,隻見剛才還燈火璀璨的丁家祠堂,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燈火全暗,壓根沒有一絲生氣,要不是剛從裏麵跑出來,蕭牧雲還就真差點以為這是一座廢祠了。
這個景象對蕭牧雲震撼可不,莫非從昨日到今遇見的都是鬼不成。想是想,蕭牧雲可沒有絲毫的猶豫,依舊往記憶中的那個睡覺的偏廳奔去。不管是不是鬼,這蛇可是千真萬確的在眼前,沒有家夥什在手,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突圍的。想到晚上為了方便將行李都放在偏廳的做法,蕭牧雲毀的腸子都青了。
幸好趕屍這一行對夜晚行路的視力要求夠高,所以蕭牧雲沒有費多大勁就找到了自己的房間。推開門,見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蛇群,蕭牧雲才長舒了一口氣。
找到行囊,從中取出自己長不離身的飛針囊,想了想,又將那個珍寶攝魂笛裝進了胸前。這種寶貝,還是貼身放比較安全一點。
蕭牧雲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再衝出去找丁家的那些人,可剛一轉身,突然發覺一絲不對,屋子中間的桌子上本來放置著照明用的蠟燭可現在這些蠟燭卻被誰捏成了粉碎,灑落在桌子周圍。
“有人進來過。”
蕭牧雲腦力立馬反映上來,他慢慢走向桌子,右手偷偷的從臂彎上抖落下一隻柳葉飛刀,攥在手中,慢慢向桌子靠近。
就在蕭牧雲馬上靠近桌子時,突然頭上一陣響動。蕭牧雲心中暗叫不好,來不及躲閃,就見一雙眼睛突然和他死死的對視著,這雙眼睛離他不到一寸,基本可以算是挨著他了。
蕭牧雲大驚,一個翻身,躍回了床邊。回頭再看去,原來那雙眼睛是一個人倒掉下來的緣故。蕭牧雲剛想話,卻見那個人影頗為熟悉,但是細想起剛才人影眼中的瞳孔,似乎不像是一個活人所有。
蕭牧雲倍感驚詫,但人影卻沒有老老實實的呆在那裏,隻見他慢慢的搖晃起賴,一點點又往房梁移去。
蕭牧雲越想越不對,怎麼會有人倒吊著往上移動。蕭牧雲順著人影向上望去,突然看見在人影與房梁相連的地方,有些細碎的白花花的東西。
蕭牧雲疑惑的走近去查看,剛走兩步,蕭牧雲腦袋轟的一下,這娘的不就是牙齒麼。再看看白點周圍的輪廓,儼然就是一個碩大的蛇頭。
蕭牧雲不想通不要緊,一想通就大驚失色,這麼大的蛇頭,這是一個巨蟒呀。蕭牧雲趕忙向窗外縱身跳去,這是巨蟒沒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就站在它的血盆大口之下,這反應過來了還有自己的好?
就在蕭牧雲剛躍起身子之時,突聽啪嗒一聲,上升了一半的屍體突然掉落在地。蕭牧雲心中一聲苦笑,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雙手借勢抓住窗框,一個回身,躍回到了原地。還沒站穩,就聽‘嘩啦’一聲,一個水桶粗的巨蟒,直接將窗戶撞了個粉碎。
蕭牧雲趕緊就地一滾,瞥見地上的屍體是丁墨泉之後,立馬帶著心中的疑惑向門口奔去。此時衝向窗戶的巨蟒就靜靜的橫在哪裏,一動也不動,蟒頭的位置有一指寬的口,正在‘啵啵’的流著黑色的液體。在巨蟒旁邊,蕭牧雲剛才碰過的窗框上,一隻銀白的柳葉飛刀,歪歪扭扭的定在那裏。
蕭牧雲奔出去不久,丁家祠堂突然燃起了一把大火,火光直衝黑色的幕,炙烤的附近田地的幼苗都枯黃萎靡了。而在衝的火光中,隱隱傳來一陣蒼涼的笑聲,而後,便被劈裏啪啦的響聲所代替。
夜,忽然紅得發黑。
十年後
“推心置腹這一式不僅僅是手上的功夫,翻手亮掌一定要幹脆,既然是推,就要用巧勁兒,這一式如果運用恰當,就可以取到四兩撥千斤之效。所以,你剛才的問題就是······還是不夠專心”
完,一隻纖細的竹棍,‘霍’的打向一個青衫少年的頭頂。
“哎呦”
少年逃跑未成,捂了捂被打中的頭,齜牙咧嘴道:“師父,你又看不見,為什麼每次都能打中同一個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