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們望向皇後,年輕的秦皇後臉上全是悲傷之色,這位尚父、安國齊王和鎮國太平大長公主所生的嫡長女,無疑讓皇帝很信任。
在母親和妻子之間,皇帝最終選擇讓妻子來聽政。
個中原因,殿中的相公們哪個不是人精,一想就破。
畢竟秦太後雖是皇帝生母,太子也是秦太後的孫子,甚至秦皇後還是太後的親侄女,但是,太子才三歲,而秦太後生了五個皇子,其它四子也都還年輕,尤其是晉王李弘,還挺有賢名。
安知到時秦太後不會有什麼想法,讓晉王李弘當皇帝?
這種事情並非不可能,而是大有可能。
所以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這也是個隱患,但太子是秦皇後的親生兒子,她肯定會毫無保留的幫助兒子。
太後與太子畢竟隔了一輩。
皇帝一麵病危托孤,將年幼太子托付給一眾宰執大臣,可卻又要讓皇後垂簾,這也並不矛盾,畢竟宰執們是外朝相公,而太子太年幼,宮裏總得有個代太子決策的人,直到太子將來成年親政。
“還有,為便於將來皇後垂簾後聽政,與外朝溝通,朕打算恢複宣微院,更名麟台,以宦官充麟台左右使,並設副使數人,總領內侍諸司,承上啟下,溝通內外。”
皇後畢竟是婦人,將來就算垂簾聽政,也多有不便,用宦官來與外朝相公們溝通聯係自然是最方便的,恢複太上皇所設置的宣徽院,讓他們擔任承上啟下,通傳旨意,溝通內外朝等差事,甚至為皇後總領內侍諸司,也是有助於將來特殊局麵的。
右相來濟等思索了一會,最終還是奉旨同意了,因為到時確實需要這麼一個機構的。
一切交待的差不多了,皇帝已經精神萎靡,擺了擺手。
皇後立馬召喚禦醫過來。
“臣等告退!”
皇帝點頭,“朝堂事務,便都有勞諸公了。”
崔敦禮也早把幾道詔書草擬完成,此時也由皇帝用過印,可正式頒發。
走出殿門,所有人都明白,又要變天了。
“右相,剛才在殿中,為何不把調查到的關於南宮的事情奏與聖人?”
來濟歎聲,“聖人如今這個樣子,這些東西就不必奏與天子了,奏與天子隻會讓聖人病情加重,更讓聖人為難,有些事情,就應當由我們這些臣子替聖人分憂解難的。”
“那如何處理南宮?”
來濟眼睛眯起,雖然調查到的證據不多,但南宮確實不安份,查到的東西已經足夠讓人驚心了。
“眼下這個時候,容不得半點亂子,有些人不甘寂寞,有些人又野心勃勃,總想貪天之功,哼,南宮的我們動不得,但其它家夥難道我們也動不得?他們要找死,那就不要跟他們客氣,將他們一網打盡,全都抓起來,追毀出身以來文字,勒停、除名,籍沒家產,直係三代盡長流呂宋、編管好了!”
一邊的左執政程處默和右執政牛建武也都眯著眼睛點頭,眼中盡是危險的光芒,有人想渾水摸魚,有人試圖想擁太上皇複辟,這種事情,他們這些把太上皇送進上陽宮軟禁的人怎麼可能容許?
“右相請放心,這事就交給我們鸞台好了。”
牛建武也點頭,“放心吧,一個也跑不了,狗奴們!”